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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门外,宛清恭送皇上回宫,皇上才迈上小台阶,那边一个侍卫急急忙的赶来,跪下来禀告道,“皇上,不好了,肃王被人揍的面目全非,一条胳膊折了,东冽太子要为肃王讨公道并点名了要半月公子亲自医治。”
皇上听了下意识的揉了下太阳穴,回头瞥了眼王府鎏金的匾额,摆摆手让侍卫退下去,继续进銮驾,那边温贵妃也回头望了眼,只是脸色很冷很青,和宛清视线对上的时候,宛清嘴角弧起一抹弧度,没有恭谨的福身送行,反而眼神扫过她去看淑妃,温贵妃眸底霎时冰棱一片。
銮驾回宫,宛清和莫流宸站到瞧不见为止,才回身进王府,身后头跟着梳云和南儿,宛清瞥头扫了眼莫流宸,“东冽这是成心的找父王的麻烦?”
莫流宸不大确定,但是把心底的怀疑说出来,“怕是趁机找半月公子报火烧东冽皇宫之仇吧。”
宛清听得眉头紧蹙,这事要是硬扣在半月公子头上也成,可罪魁祸首不是锦亲王府吗,当初明确说了火烧东冽皇帝寝宫就是为了她的观景楼报仇,她不信上官奕和上官凌会没有耳闻,只怕他们会借着肃王挨揍一事趁机挑起无诚心和谈一事,把锦亲王府套进去,更是想办法给皇上施压让半月公子露面,宛清想着忍不住哼笑了一声,当真半点求和的姿态都没有,这么高傲当初就不应该给他们求和的机会,直接打到他们哭爷爷告奶奶才对!
宛清和莫流宸往回走,半道上,玉苓急急忙的过来,福身对宛清道,“世子妃,王妃问您那儿有没有合适王爷用的药,给他送一点儿去。”
宛清点点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苓来原就打算把事情的经过给宛清和莫流宸禀告一番,现在宛清主动问及了,玉苓忙说将起来,原来王妃这么多年都有交代南禅寺的和尚好生照顾那棵菩提树,没事就给修剪下枝丫和除虫,今儿去的时候,小和尚还在树上抓虫子呢,就有七八个人拿着刀走了过来,小和尚一惊,忙从树上下来,问及原由,为首的一个说是宫里头的吩咐要砍了这个菩提树,让他闪远点的,不然一会儿伤到他,他们可不会负责任的,这估计还是南禅寺在大御的地位,才客气相待的,要换成旁的寺庙,估计都不会搭理的!
小和尚忙说这棵树是锦亲王妃点名了好生照看的,不许动刀,更何况菩提树乃佛树,岂可伤它,小和尚张开臂膀挡在那里,那七八个人上前推攘他,佛树又如何,皇上不许它活着它就得死,谁让它什么地方不好长偏偏长在这里,小和尚抵挡不住,那边正好有小和尚出恭回来,远远的瞧见了,撒开脚丫子就奔回寺庙,找了好些和尚来拦着,和尚胆子再大也不敢管皇上的命令,可这是菩提树,是他们的信仰,若非皇上明黄的圣旨宣到南禅寺方丈手里,谁也不许动这棵树,小和尚还特地跑来锦亲王府告之王妃。
这棵树是王妃的许愿树,王妃对它许过好些愿望都实现了,比如求的雪莲救老国公夫人的命,虽然其后有些意外,可毕竟拿到了雪莲,后来出嫁许愿生个儿子,当真就生了,莫流宸腿断后,她许愿能好,当真就好了,给他娶个相亲相爱的媳妇,也都如愿了,王妃认定这棵就是她的许愿树,不当是她的,更是老国公夫人的,若不是老国公夫人告诉她,她也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棵树,所以王妃听到有人砍菩提树时,当即抱了璃儿去南禅寺。
马车驶向南禅寺的半道上,车帘被风掀起,肃王打马而过正好瞧见了,王妃救了他的命,他一直没有好好谢过他,那日接风洗尘宴上王爷的态度让他有些避讳,亲自登门致谢王爷还不知道怎么发飙,肃王瞧马车没有跟太多的护卫,王爷应该不在,就跟在后头了,这不一直就到菩提树下。
七八个和尚还有方丈都在,两方僵持不下,王妃毕竟是锦亲王妃,那些奉命砍树的人还是得给几分面子的,王妃说她会亲自进宫去求情,方丈也在一旁说着,那些砍树男子扭眉思岑了几面,最后应了,方丈带着和尚们走了,王妃抱着璃儿就站在菩提树下站着,肃王没有打扰,但是离的近,有些威风拂过,恰好有一片叶子落在王妃的发髻上,肃王伸手给王妃拿走,不知道为什么那边王爷过来正好瞧见这一幕,那场景是那么的刺眼,王妃抱着璃儿,肃王帮她整理发髻,王爷当即怒气滚滚,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和肃王打了起来,对王妃说的话也有些重了,玉苓在一旁瞧得那个心急啊!
这边在打架,那边几个砍树的人去而复返,他们是接到明确命令的,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菩提树给砍了,原以为半个时辰后,王妃带着小郡主来的,肯定呆不久,没想到来的时候王爷在和肃王打架,玉苓眼睛被暗处躲着的人的斧头晃了下眼,瞥了眼打的不可开交的王爷和肃王,当下扯着嗓子喊刺客,那边王爷和肃王已经齐齐挂彩了,怕刺客伤了王妃和璃儿,当即收手,把暗处的人给踢了出来。
后来事情才渐渐明了,不过王爷是亲眼瞧见肃王碰王妃的发髻的,王妃没有拒绝,王爷怒气难消,只是王爷气极了,话就有些重了,王妃气的抱着璃儿回来,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宛清听得直抚额,依着王爷脸上的伤和王妃的丝丝怒气,宛清知道可能有误会,只是没想到误会竟然是这样的,当时王妃抱着璃儿,头上有树叶肃王帮着拿一下也没什么关系,还有玉苓在一旁瞧着呢,可在王爷眼里瞧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就是换成一般人估计都会有猜测,何况是王爷了,当初在小院,肃王将王妃当成孀居的女子,是要带她走的,后来在接风洗尘宴上,又曾当众喊王妃的名讳,若非关系不一般,又岂能有这样的举动,再说了,王妃当时脸上还有笑,王爷最忌讳的就是王妃对别人笑,尤其是肃王了,当初王爷下命令时,宛清听得清清楚楚的,现在王妃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王爷不气才怪呢!
玉苓说完,福身告退回王妃的院子,宛清揉着太阳穴,原本王妃和王爷的关系就是一团糟,现在就更糟了,她上一回瞧王妃发怒还是什么时候,是沈侧妃摔坏琉璃吧,可见王妃心里气愤了,玉苓也是的,跟在一旁也不知道帮着把树叶拿开,可那时候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估计谁也没注意吧,宛清重重的叹息一声。
莫流宸听着宛清的叹息声,牵过宛清的手,“想那么多做什么,父王的事让他自己处理,我们帮着永远解决不了根本。”
宛清当然也知道,可那话怎么会错,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就怕王爷钻进死胡同,就凭王爷那些事迹,可见是个固执己见的人,若是不认识到自己有错,只怕会死扛到底,倒时关系只会越来越糟,王妃就更固执了,要是她不能理解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只怕会以为王爷看她不顺眼,以为她不守妇道借着皇上砍伐菩提树的机会和肃王私会,宛清想到这好不容易有丝丝好转的情形又回到她嫁进来时的样子,眉头就一颤一颤的,“真的不帮着劝说两句?”
莫流宸摇摇头,“父王不能劝,越劝他越生气,一准会骂我们偏心母妃,别理他就好了,晾他三五日,估计他还能自己想通。”
宛清嘴角微抽,这一家子真是奇怪,不过人的脾性怪异的很多,宛清瞥头望着莫流宸,“相公,要是你生气了,会跟父王一样晾你三五天就好了?”
莫流宸扭眉看着宛清,“你晾我?我又不跟你生气你晾我做什么。”
宛清哑然,问问都不行么,哪有夫妻间不生气的,不过在古代当真少,后院的女人哪个不可劲的巴结她们的老爷,怎么敢轻易动怒,只怕想到气走了她们老爷,此后都不会来了,肠子都得悔青吧,就算心里气的不行,也会忍到他们走后摔东西拿丫鬟泄气的,宛清扯吧嘴角,“先了解一下,有备无患。”
莫流宸听得眉头轻挑,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当真想知道?”
宛清一个白眼暗翻,不想知道她会刨根问底么,吃饱了撑的慌呢,那边莫流宸唇瓣弧起,“大吃一顿,泻火。”
莫流宸说完,眉飞色舞的走了,宛清在后边嘴角有些抽,难不成以后他生气了,她准备一桌子吃的就成了?宛清扭着眉头,越想错的越是离谱。
宛清和莫流宸回到观景楼上,竹云和北儿正逗着悠儿然儿在咯咯的笑,梳云把手里的兔子搁下,就起身去了药室,拿了三小瓶子出来,先给宛清瞧了一下,宛清拿着药瓶子,就觉出来有一丝的不大对劲,王妃生气怎么还记得让玉苓来找她拿药给王爷送去,宛清摇摇头,要么是玉苓趁机找的借口,要么就是王妃间接告诉莫流宸,让他不要找王爷来给她道歉,不然王爷那里怎么连最基本的淤青药膏都没有?
宛清把药膏递回给梳云,让她把药膏给王爷送去,在看着搁在地上的兔子,宛清瞥头去看咯咯笑的悠儿然儿,脸上绽开一抹笑来,让南儿去拿线团来,把兔子的脚系起来一只,然后牵着线头到两个小宝贝跟前,悠儿然儿眼睛都睁大了,眸底汪汪的,可爱爆了,宛清就把线的一头绑在小推车上,让悠儿然儿可以自己拉,两个小屁孩高兴的咯咯的笑,竹云和南儿北儿眼睛也睁大了,真不知道少奶奶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是能找到好多玩的给两个小少爷。
宛清系好绳子,就找了个凳子坐着,先是盯着两小屁孩玩,后来思绪渐渐的就飘远了,她可不信宛容会好心的帮着指责城吟郡主,宛清想着,吩咐竹云道,“一会儿去库房瞧瞧,挑些燕窝和冬虫夏草,明儿我要带去七皇子府上。”
竹云没有跟出门不知道好好的宛清为什么要去七皇子府,但还是听吩咐的下了楼,正好碰到送药回来的梳云,两人边说边走的往库房而去。
第二天一早,宛清喂过悠儿然儿就去了王妃的屋子,宛清还没进门呢,就闻出来屋子里有点怪异的味道,进去一瞧,果然,王爷闷气坐在椅子上,王妃喂着璃儿吃粥,头都未抬一下,之所以怪异,那是因为碰到王妃和王爷一起吃早饭不止一回两回了,以前要么王妃喂璃儿,要么王爷抱着,要么玉苓抱着,而不是今儿这样,玉苓站在一旁,王爷坐在对面,而且连碗筷都没摆上,桌子上连点糕点都没有,王爷眉头紧蹙,“早饭呢,我都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端上来!”
玉苓瞥眼扫了王妃一眼,支支吾吾的道,“王妃让奴婢把王爷的早饭端书房去了。”
王爷的脸当即青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王妃跟前,一手捏起王妃的下颚,眸底是压抑的怒气,“看着本王,对上官肃你就能笑的那么开怀,本王进门这么久,瞥都没瞥一眼,你是不是当真希望自己是个孀居的女人,好让上官肃带你回东冽!”
王妃手里拿着勺子,里面还有米粥,王爷一伸手,米粥就撒了,正好撒在了璃儿的脸上,璃儿当即哭了起来,王妃眼神很冷的看着王爷,头往一旁挣脱,“放手!”
王爷手下渐渐加重力道,可璃儿哭的大声,王爷最后还是松了手,从王妃手里抱过璃儿,伸手抹掉璃儿脸上的米粥,能喂进璃儿嘴里的米粥虽然温着但也不是太烫,只是小孩子皮肤娇嫩,璃儿的小脸还是有些的红,王妃瞧了脸色更是差,“有什么你冲我来,犯不着拿璃儿撒气,把璃儿给我!”
王妃手臂伸着,要过来抢璃儿,王爷抱着璃儿,岂是王妃能抢的回去的,宛清站在屏风处,眉头那个扭啊,不过璃儿在王爷怀里没哭了,宛清轻叹一声,迈步进去,那边王爷却是抱着璃儿转身了,“璃儿,父王饿了,你陪父王吃饭去。”
宛清忙退到一旁福身行礼,王爷眼睛扫了宛清一眼,继续往前走,王妃就在后头跟着,见梳云和南儿手里拿着东西,王妃脚步止住,宛清忙福身道,“二姐姐昨儿落胎,宛清要去趟七皇子府。”
王妃听了轻点了下头,“小心点儿。”
王妃说完,继续迈步追出去,宛清忙上去扶着,“母妃,璃儿是父王的心头肉,父王不会弄伤璃儿的。”
王妃轻点了下头,她也知道王爷疼璃儿,只是气她,她怕的是王爷不让她见璃儿,再就是由着璃儿,要什么给什么,上回璃儿醉酒几个时辰,这要是再喂上一点儿她还不得急死啊,王妃担忧的还真不差,王爷书房里当真有好些的酒,璃儿闻见酒香就拽王爷衣袖,王爷见璃儿要,当真就给,王妃推门而入的时候,璃儿正凑到酒杯上,王妃三步并两步过去,一把抢过酒杯,“你答应过不给璃儿喝酒的!”
“你还答应过我不对外人笑,你可做到了?!”
王爷抬眸看了眼王妃,然后继续低头,“璃儿,想喝给父王笑一个。”
璃儿听了当真咯咯的来了一声,王爷轻骂了声小酒鬼,就拿筷子沾酒给璃儿喝,王妃气的眼睛红着站在那里,王爷蹙着眉头,“吃饭就坐下,不吃就出去。”
王妃站在那里,“我要璃儿。”
王爷面无表情的抬头,“我还要你,你可给?”
王妃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随即冷冷的,“你到底想怎么样,肃王不过就是谢我救命之恩,你也揍过他了,你还想怎么样!”
王爷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抱着璃儿坐好,听了王妃的话,脸上卷起一抹怒气,直接就站到王妃跟前,脸上怒气更甚,“我揍他你心疼了,你给他道谢的机会,我呢,你和国公府骗了我二十年!让我误认为是贵妃救的我,你后悔救了我,你就不后悔救他是吗?”
王爷说着,不知道何时手里就多了把短匕首,直接就塞到了王妃手里,“我欠你一条命,今天我就还你,就算我死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出锦亲王府!”
王爷把刀塞到王妃手里,手却没有松,刀尖也对着自己,渐渐的往自己这边刺过来,王妃吓的脸都惨白了,哭的更狠了,“你放手,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王妃话音才落,玉苓在后头一手直接就砍向了王爷的脖子,王爷晕了,可王爷是用的力道的,匕首的还是刺向了他,只是没预想的那么深而已,玉苓虽然是习武之人,可扶着王爷还真的吃力,何况王爷怀里还有个璃儿,好在王爷抱得紧,不然璃儿不掉地上去才怪,玉苓扶着王爷坐到椅子上,把璃儿抱出来搁在书房的小榻上,那边王爷锦袍已经被鲜血沾湿了,玉苓瞧短匕首露在外的部分,忍不住松了口气,差一点儿,要匕首全刺了进去,只怕真没得救了,王妃直接就哭坐在了地上,“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都要逼我!”
这边王妃哭着,那边璃儿也再哭,王妃从地上起来,抱起璃儿,直接就出了书房,玉苓忙追着王妃出去,因为王妃来了书房的缘故,所以守在书房外的小厮离的有些远,并不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些什么,玉苓忙道,“你快去绛紫轩找世子妃的丫鬟,让她们来给王爷上药,王爷被匕首刺伤了!”
玉苓话一出来,暗处就闪出来好几个暗卫,当即进了书房,小厮连赶着去绛紫轩,玉苓说话,追着王妃就出了王府,王妃就抱着璃儿走在街道上,头有些低,外人也不知道王妃在哭,只有些诧异,锦亲王妃抱着小郡主出门,只带了个丫鬟,这是要去哪里?
玉苓上去劝了两句,王妃全当没听见,玉苓就是想问问王妃要去哪里,王妃被问的一愣,嘴角的笑更加的苦涩,出了王府,她能去哪里,她根本无处可去,王妃就傻站在那里,愣了一分钟,又继续往前走,璃儿早上没吃饱,这会儿饿了,现在在大街上,王妃没办法喂她吃的,王妃瞧见前面有家客栈,直接就进去了,走到柜台处,直接就拔下头上的簪子,要了间客房。
王妃深入简出了二十年,认识王妃的人虽然不多,可还是被认了出来,当下指指点点的,王妃抱着小郡主住客栈,这流言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掌柜的瞧发簪精美,当即让小二送王妃进门,玉苓后头进来,一把夺过掌柜手里的发簪,拿了个银锭子搁柜台上,然后随着王妃进客房,还不忘嘱咐小二准备吃的拿上来。
玉苓知道她和王妃出王府时,身边就跟了四五个暗卫,这会儿应该把王妃落脚的地方告之世子爷了吧,玉苓关上门,那边王妃已经准备喂璃儿吃的了,暗卫把消息传到王府的时候,竹云已经把王爷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莫流宸听着暗卫的禀告,看王爷的脸色越来越差,此时的王爷渐渐醒过来,莫流宸瞪着他,“看你做的好事,又逼的母妃离家出走了,你要真死了,不论母妃喜欢谁,我都同意她再嫁!”
王爷一听离家出走四个字,当即要从小榻上爬起来,可是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莫流宸挥手示意冷灼,“阿灼,敲晕他,已经把母妃气的离家出走了,他要再出去找母妃,母妃还不定去哪儿了。”
莫流宸说完,蹙着眉头转身走,那边冷灼扭着眉头给王爷行礼,“王爷,得罪了。”
冷灼挥掌过来,王爷原是想抬胳膊挡的,可惜半点力气都抬不起来,竹云怕上药疼,给王爷麻了醉,这会儿人虽然醒了,可药劲还没有全消,冷灼原是想挥掌下去,这会儿看似乎没这个必要了,当即跟王爷告退追着莫流宸出去了,临走前嘱咐竹云一会儿再给王爷捂一下。
莫流宸去了客栈,客栈的掌柜的那个献殷勤,楼下的客人也都嗡了起来,冷灼把银子搁下,“客栈我们世子爷包下了,麻烦掌柜的请他们出去,有什么损失锦亲王府一力承担。”
掌柜的拿着一千两的银票,连连笑着点头,挥手让小二请人出去,因为客栈楼上住人,楼下兼卖吃食,这会儿没吃完的还有好些人,掌柜的忙道,“今天的饭菜就不收银子了,客栈被锦亲王府包下了,还请各位见谅。”
虽然没吃完,可掌柜的不收银子,大家也就不做声了,相继出去,有的还随手拿了两个馒头继续啃着,一路八卦着出门,越来越好奇纳闷了,不知道今儿到底是怎么了,锦亲王妃来客栈,难得露面的锦亲王世子爷也来客栈。
莫流宸进来客栈,王妃在哄璃儿睡,璃儿一双小手乱舞,没有什么睡意,璃儿已经六个月大了,没以前那么嗜睡,莫流宸坐到王妃身边,轻唤了声,“母妃?”
王妃抬眸轻笑了下,“宸儿就别劝母妃了,母妃想在客栈多住两日。”
莫流宸忍不住轻耸了下眉头,点点头,王妃继续哄着璃儿,璃儿难得看见莫流宸,胳膊伸着,让莫流宸抱,看着某人那张俊美无铸的脸,还把小脸凑上去,这是宛清教的。
莫流宸在客栈坐了一会儿,突然眉头蹙了下,眸底有一抹无奈,王妃以为璃儿尿尿了,忙抱过璃儿,见莫流宸锦袍上干净着,这才道,“你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回去吧,母妃有玉苓照顾,不碍事的。”
莫流宸点头站起来,走到房门口,轻揉了下太阳穴,吩咐冷灼道,“把客栈买下来,找人在客栈外守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再去半月坊找两个厨子来,专门负责母妃的吃食。”
冷灼一一应下,莫流宸往那边拐弯处瞥了一眼,忍不住揉了下太阳穴,真不知道祖父是怎么教的父王,没见过这么笨的,好好的关系非得给他弄得一团糟,这回看他怎么收场,不想欠母妃救命之恩,也用不着逼母妃亲手杀他吧,回头母妃瞧见他一准想到那把刀,莫流宸原是想就这么下楼回王府,可还是忍不住朝那边走过去,瞧见王爷的锦袍处又有了血迹,莫流宸都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好了,“父王,你就非得这么做吗?除了这条路你就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父王就是想看看我若是死了你母妃会不会伤心。”
莫流宸无语了,“人都死了,能看见什么?看见了又能如何?”
王爷听的眉头紧锁,扫了眼王妃住的屋子,问莫流宸道,“现在都这样了,父王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遇过这样的情况,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三天之内想办法把母妃和璃儿哄回王府去,不然我就送母妃去半月山庄常住了,别再惹母妃生气了,肃王的事就别再提了。”
王爷点点头,下回再让他看见上官肃,他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王爷忍着伤,直接往王妃的客房走,推门进去,王妃以为莫流宸去而复返,脸上努力绽放一抹笑,瞧见是王爷,脸上的笑顿时散了,抱着璃儿就起来,估计是要走,王爷拦着她,“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实在不解恨,你打我。”
王爷说着,去抓王妃的手,王妃连连往后退,王爷脸色越来越差,走了没两步,眼睛就迷糊了,直接往前倒,直接把王妃连着璃儿扑倒在了床上,好在王妃侧挪了一点儿,不然非得砸到璃儿不可,王爷就趴在哪里,外面玉苓端了洗漱的水进来,忙放下,王妃忙让她看看王爷怎么样了,玉苓帮王爷翻了个身,衣服已经染的鲜红鲜红的,“伤口才处理好,王爷又把伤口给蹦开了,奴婢身上没药,这就去半月坊取药来。”
玉苓说着看着王妃,王妃轻点了下头,玉苓连忙的出门下楼去买药,王妃就抱着璃儿站在那里,看着王爷衣袍上的血,璃儿的手却是往王爷那边伸着,王妃呼了璃儿两回,璃儿还坚持,王妃干脆把璃儿放在王爷身边了,璃儿小宝贝就在床上玩着,瞧见王爷衣袍有些红,小手去碰,够不着又爬不上去,就扭头去亲她爹爹的脸。
玉苓用了轻功,一会儿就把需要用的药拿了来,直接就递到了王妃跟前,还有把小剪刀,“奴婢笨手笨脚的,怕弄疼了王爷,还是王妃您来吧,奴婢去准备热水。”
玉苓说完,扭头就走,王妃拿着药,拿过剪刀去剪开王爷的衣袍,看着那伤口,王妃瞥头去看王爷的脸色,想着之前**迫,还有冤枉她和肃王有染,王妃越想越气,把药瓶子搁下,扭头跟璃儿道,“以后亲母妃就不许亲你父王。”
璃儿还小,这么复杂的话听得不是很懂,但是亲父王还是听懂了,艰难的往上爬,凑到王爷脸上来了一下,那边王爷眉头轻颤,璃儿就在王爷睡着的枕头边扯着王爷的头发玩,那边王妃想去抱璃儿,不小心碰到药瓶子,手顿了一下,还是重新拿了起来,给王爷上药,估计心里有气,王妃下手就没那么多顾及了,那边王爷疼的直呲牙,“云谨,别戳我伤口,呲。”
王爷突然来了一句,王妃吓了一跳,手上的瓶子掉下去,不偏不倚的砸到王爷才上药的伤口上,王爷眉头扭的没边了,“你还是用手戳吧。”
王爷说着话,外面门吱嘎一声被打开,玉苓进来,王妃便站了起来,让玉苓给王爷上药,自己往一旁走,王爷蹙着眉头,用眼神止住玉苓,瞥头对璃儿道,“璃儿,你母妃不肯给父王上药,父王的乖女儿给父王上药。”
这边王妃被王爷的死皮赖脸给磨的不得不屈服,璃儿能上什么药,璃儿还处在什么都往嘴里塞的年纪,药是她能随便碰的吗,可王爷纵容,玉苓也没办法,只得过来劝王妃,王妃只得继续帮王爷上药,未上药之前就让玉苓把璃儿抱走,王爷不让,指着自己的脸让璃儿亲,璃儿别的话不听,但是让她亲脸,百试百灵,王爷感叹,还是女儿好,宛清让她亲脸她就学会了,王府里唯一不跟他抬杠的就是璃儿了。
宛清从锦亲王府一路往七皇子府而去,直接就被丫鬟领到了宛容的卧室,宛容的脸色很差,还有些阴沉,碧玉站在一旁,虽未叹息,但是脸色不掩叹息之色,宛清瞧碧玉的脸色,就知道宛容这是自作自受。
宛清走到床边,碧玉就亲自端了小绣墩过来,宛清蹙眉问宛容,“二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宛容有些咬牙,拳头都握紧了,“你有脸问我,若不是你相公,我也不会落的这么个下场!”
宛清原本还暖颜相待,现在也沉了,那边碧玉赶紧让信得过的丫鬟去外面守着,不许外人进来,这边宛清冷哼道,“二姐姐当真会那么好心帮我讨公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清不清楚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了解你,你是瞧见那三位夫人被压了,下人在谈论废你侧妃的事,你心急了,才会拖莫城吟下水的是不是?”
之前去迎接宛清进门的是碧玉,碧玉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抱牢宛清的大腿,将来可以护住她,所以什么都跟宛清说,宛清也才真正知道莫流宸被撞的经过,那兔子也不是莫城吟的,当时宛容就在那一块溜达,听到有丫鬟惊讶的叫了声兔子她才望过去,那兔子正好从草蔓里横穿过去,莫流宸走在前面,莫城吟把手里的小团扇给了丫鬟,就提起裙摆往前面跑,莫流宸走的好好地,瞧见兔子就止了脚步,城吟郡主就那么奔着莫流宸的后背去了,这也是为什么莫流宸说没抱,只是被趴了下的原因。
宛容瞧城吟郡主直接撞莫流宸,嘴角当即弧起一抹冷笑,笑温贵妃自作多情,人家压根就没看中她儿子,人家中意的是锦亲王世子,宛容当即计上心来,准备回去了,偏巧看见那边侍卫压着三位夫人往那边走,宛容心头当即浮上不好的预感,脚下的步子止住了,回头望去,莫流宸已经走了,城吟郡主站在那里**,宛容一路讥笑过去,那边城吟郡主气的直跺脚,宛容那张嘴数落起人来谁也落不着好,更何况莫城吟撞人是事实,这么宽敞的路还能撞到人,可真是本事啊!
宛容一步步将莫城吟往湖边逼,宛容是想她们两个一起落水,可不为何靠近的时候,人一下子踩到一个小石头往前栽去,城吟郡主往旁边一躲就逃过去一劫,宛容就在水里扑腾着,疼下人救她起来已经晚了,宛容以为她事先服下最后一粒安胎药可保无虞,可她在落水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下肚子,又在水里泡着,这些日子一直就动着胎气,这孩子比一般人虚弱太多。
宛容听着宛清这么说,眸底闪过一抹诧异,牙齿更加的咬紧,“是不是暗处有你的暗卫,我落水都不知道救我起来!”
宛清听宛容这么理直气壮的指责,有些无语,那边碧玉怕宛容怀疑到她身上,偷偷溜了出去,这边宛清冷笑道,“锦亲王府的暗卫如何救二姐姐,把二姐姐的计划打乱了,回头再重新咬上我,打算坑我什么,让我支持七皇子登上太子之位还是付你银子?二姐姐,你那浅薄的伎俩还是省省吧,不单我能瞧的出来,温贵妃更能看出来,之前在屋子里,她就向皇上请求废了你的侧妃之位,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她吧。”
宛容早料到会是这样的境况,也想了一晚上了,现在孩子没了,洛亲王妃脱不了干系,皇上怜她痛失爱子,应该不会在这关头应下温贵妃的请求,再说了,皇后会帮她的,她见不得温贵妃如愿,宛容想着,提起的心稍稍放低了些,“我不会无缘无故的落水,定是她害我落水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宛容恶狠狠的说完,那边碧玉急急忙打了帘子进来,面色有些焦急,“侧妃,皇后身边的丫鬟送了两个通房小妾来给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