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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太太气愤的说着,不知道是气愤莫流雪被休弃之事,还是气愤宛清未经她允许就把莫流雪给完好的带了回来,若是她的脸受伤的回来了还好说,可现在她只要想在方才在王府门口王爷那震撼的场景,六太太心里就像含了冰似地,六太太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只得望着伏老夫人,现在想遮掩都来不及了。
王妃知道今儿莫流雪回来的那么巧合是宛清特地安排给王爷看的,怕的就是她们千般阻碍,想要王爷瞧见莫流雪的真容遥遥无期,王妃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的啜着,笑道,“六弟妹不要太过气愤了,雪儿才回来,就算要帮着讨个公道也不急在一时,那些嫁妆都有记载在那里,跑步了的,我也有许久没有见过她了,今儿好好给她接风洗尘。”
伏老夫人拨动着手里的佛珠,眸光淡冷,“接风洗尘就不用了吧,雪儿毕竟是被休弃之人,太过张扬对府里其他未嫁的女儿不好,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就成了。”
王妃站起来,摇头笑着,“无碍,雪儿那孩子我瞧着喜欢,那些流言我看她也未必在乎,既是回来了,锦亲王府势必会护着她的……。”
六太太走过来轻抚了下王妃,“王嫂这么疼爱雪儿,我这个做娘的代她好好谢谢你,只是宸儿也才回来,你和宛清该多陪陪他才是,过些日子大家再热闹热闹也一样。”
六太太和伏老夫人这么阻拦,王妃只好作罢,宛清上去扶着王妃往外了走,王妃嗔了宛清一眼,今儿这一剂药下的太猛了点,接下来王府有的闹腾了,那边伏老夫人看着宛清和王妃抬眸的背影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凌厉,看的二太太她们背脊发凉,忙福身随着王妃出了屋子。
才出屋子呢,三太太就忍不住凑到王妃跟前,“王嫂,你瞧雪儿的样子简直就跟沈侧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地,她真的是六弟妹的女儿,不会是沈侧妃的吧,弟妹记得当年她们两个是一块生产的,莫不是抱错了吧?”
二太太在一旁听得直摇头,“怎么可能抱错呢,她们两个又不是在一个产房,六弟妹可是在北府呢,离沈侧妃的屋子少说也要一刻钟。”
三太太听得恍然,可还是忍不住疑惑,“没道理六弟妹的生的女儿不像她像沈侧妃啊,肯定有猫腻,孩子弄错这样的事又不是少见了,要是雪儿真是沈侧妃的孩子,这么些年王爷又没迈进过她的屋子,她又只生了一个孩子,那暄儿打哪里来的?”
三太太说着,觑了二太太一眼,那眸光心有戚戚的感觉,随即闭上了嘴,走到宛清跟前,疑惑的问道,“宛清,你早知道雪儿长的像沈侧妃是不是?”
宛清听了三太太的话,眸底带笑的看着她,“宛清怎么会知道呢,丫鬟写给宛清的信都被六婶舀走了呢,至于堂姐长的像沈侧妃,是不是沈侧妃的女儿,沈侧妃应该知道吧?”
二太太听得直点头,随即呀的一声叫着,“沈侧妃该是知道的,三弟妹,你忘了么,雪儿手腕上带着的琉璃手链还是我们一块儿去挑的呢,那时候,你还说沈侧妃疼冰娴来着,宛清都送了条琉璃手链给她了,她还买了一条,我说怎么没见着冰娴戴手上,原来是买了送给雪儿的呢。”
三太太也想起来了,配合着点点头,可不是有这回事么,潼北离京都可是不近,琉璃也不便宜,五百两银子呢,沈侧妃不送给冰娴而是送给雪儿,雪儿跟她们这些婶子都不大熟络,跟沈侧妃更是八騀子打不着,沈侧妃用的着对她那么好吗,在想着六太太之前的反应和刚刚在屋子里,对宛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帮了雪儿,她该好好感激才是,怎么会冷眼相待,是怕雪儿回来么?
还有伏老夫人,雪儿的脸明明就完好了,她为什么不让雪儿把面纱摘下来,难怪那么些年雪儿在王府里身子不适呢,莫不是担心有人瞧出雪儿长的酷似沈侧妃不让她出门吧,更是在六年前带着雪儿去了潼北,到那里没多久,雪儿身子骨弱的症状就消了,什么风水宝地能有京都好,要真是这样,京都就该建在潼北了!
二太太和三太太越想越是心惊,背脊都在发凉,伏老夫人和六老爷六太太明显的就是知道,沈侧妃也该是知道的,他们以为把雪儿拘在千里之外的潼北就能瞒天过海了,岂料宛清的丫鬟偏偏发现了,消息一传了回来,六老爷就巴巴的跑了去,半月坊不把雪儿交给他,他就让六太太闹宛清,逼得宛清同意,上回更是差点撞上宛清呢,这一切的一切,说到底帮雪儿讨公道是假,是不允许雪儿回来才是真!
上回六太太头疼也是因为沈侧妃在她屋子里发了脾气是吗,女儿嫁的不好,就算打小没养在身边,毕竟是骨肉相连,被六老爷六太太这么对待,她心里能好受才怪,要是有人这么待她的妘儿,她会挥刀的!
往常的那些场景渀佛历历在目,二太太越想心里越是发毛,伏老夫人这是把自己的孙子换成王爷的儿子,要是宸儿有个万一,王爷又只有两个儿子,那继承王位的不就是暄儿了,那也就是六老爷的儿子,伏老夫人的孙子!
当初冰娴怀了身子时,六太太那高兴的劲头比沈侧妃还要大,伏老夫人说是最疼宸儿的,可宛清怀身孕时她送了多少东西去,跟冰娴简直不能一提,以前还好,自六年前伏老夫人去了潼北之后,每年回来对暄儿是越加的疼爱,倒是对宸儿不冷不热的,她们都以为是宸儿脾气越来越差,伏老夫人不想惹他的缘故,原来症结在这里呢!
三太太轻扯了下二太太的衣袖,朝她使了个眼色,眼角的方向是宛清和莫流宸,二太太抿了抿唇瓣,脸色有些的白,脚下的步子顿了下来,自上回宸儿站着回来,她们就知道要是没什么意外,这世子之位迟早是要回到他手里头的,可因为宛清和宸儿打了她最宝贝的儿子,她的心扭不过来,暄儿也是王爷的儿子,王爷素来就那样,对宸儿和暄儿一样,就是稍稍偏向宸儿,那也是因为先王爷的缘故,王妃和沈侧妃一样都不得他的心,现在世子之位给了暄儿,暄儿也没犯什么大过,朝廷上又有那么些依仗,王爷想把世子之位还给宸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她们待宛清还和之前一样,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宸儿可是王爷的嫡子,还是唯一的儿子,就算他是个残废,这世子之位也只是他的,宸儿就算站不起来,可比那些混吃混合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强上百倍吧,大不了以后传给他儿子就是了!更别提他现在腿和脑子都已经好了。
想着她们之前对待宛清的态度和那些她们说过的话,二太太和三太太悔的没差点肠子都青了,依着宛清的性子,会不计较她们吗?!
宛清扶着王妃往回了走,觉察到二太太和三太太没跟上了,回头瞥了一眼,那晴天霹雳的表情让宛清嘴角溢出来一丝笑意,现在悔过,晚了。
王妃瞅着宛清,暗自摇了摇头,瞅到莫流宸望着宛清,眸底是宠溺的笑,拍了拍宛清的手,“宸儿才回来,你陪他先回院子,母妃自己回去就成了。”
宛清脸微微红,点头应下了,王妃带着玉苓就往院子走,宛清瞥头瞅着莫流宸,“相公,你说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莫流宸轻拽了宛清的手,“跟你想的一般,逼死父王,扶他上位。”
宛清听得一怔,她心底的确有这样的猜测,可是,“他们胆子不至于这么大吧,大家都知道了,能堵住这么些的悠悠之口吗?”就是二太太三太太她们那里就都说不过去了,王府五六百的下人呢。
莫流宸摇头轻笑,“那些婶子,只要给她们足够的好处,才不管谁做王爷呢,下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怕连他都命悬一线了。
宛清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闹成现在这样是她完全没预料到的,谁让王爷的行动不在她的控制范围,说走就走了,还走的那么急,王爷那样子明显的就是想留下来探个究竟,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连王府的血脉都来不及查清就走了,宛清心里好奇,同时又忍不住气闷,不然今儿沈侧妃和六太太能不给个交代吗,还得憋着气看她们蹦跶,不过那几位太太能安稳不少了吧?
不过,到现在沈侧妃都没露一下脸,宛清还真是纳闷呢,她也有好几年没见过莫流雪了吧,这母子见面,还真是挺让人期待的。
宛清和莫流宸回到绛紫轩,时辰已经不早了,都快近晌午了,宛清原是打算让他直接洗洗睡下的,可他洗完出来饭都端上桌了,宛清便伺候他用饭,才吃着呢,冷灼就进屋了,把方才莫流宸交代的话说了一遍,知道王爷干嘛去了,果然是进宫了。
宛清听完冷灼的话,嘴撅的那个闷,冷灼说完就退下了,莫流宸给宛清夹了一筷子菜,眸底丝丝笑意,“你要是想进宫,咱现在就去。”
宛清白眼横翻,闷声问道,“谁想去了?”
莫流宸抬了只眼睛瞅宛清,“为夫还以为你会忍不住进宫去骂皇上呢,难道为夫想错了?”
宛清咬着菜,狠狠的嚼着,“他是皇上,谁敢骂他,小命不要了差不多。”
莫流宸哦了一声,等宛清望着他,才悠悠的补充了一句,“明着骂不成,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可是娘子的强项。”
宛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谁爱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啊,那都是逼不得已,总有一天她得活活的被皇上气死,认为他们护不住铁匣子,收走了就收走了吧,你好好护着,再不行,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埋了也成,竟然给丢了,都丢三天了!守在城门口等王爷回来去找呢,正纳闷怎么王爷前脚到后脚奏折就送来了呢,敢情就等着呢,丢了就丢了,您老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把她完美无缺的计划全给打乱,宛清气都想爆出口了。
宛清气的脑壳生疼,直揉太阳穴,瘪瘪的看着莫流宸,莫流宸妖魅的凤眼正瞪着宛清呢,气极了骂两句就是了,把自己气坏了怎么办,正要说话呢,就听宛清憋闷的问道,“父王不是都知道铁匣子里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舀出来了吗,他真的出去找去了?”
莫流宸点点头,皇上有令,父王能不去找吗,再者铁匣子里还有不少的东西呢,也不知道都有什么用的,既是锦亲王祖上传下来的,岂能落入外人之手,宛清忍不住拍桌子了,皇上是不是跟沈侧妃他们一伙的啊,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给了她们喘息的机会,“那父王什么时候回来,能把王府的事处置了再去吗?”
莫流宸把茶递给宛清,让她降降火气,轻叹一声,“父王没准已经出京了,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了。”
宛清知道自己奢望了,侍卫马骑得那么急,皇上急了三天怎么允许王爷耽搁呢,真是被他气死了,“相公,下回皇上再说你护不住铁匣子,直接砸死他算了,不然迟早有一天得被他气死。”
莫流宸听得笑笑,这话估计也就她娘子敢说出来,砸死皇上,锦亲王府都得给他陪葬不可,“丢了一回,他好意思再说那话吗,放心好了,他要真好意思开口,为夫就照娘子的吩咐去办,先吃饭,铁匣子丢失的事我会派人去查的,尽力让父王早一日回来。”
还能怎么样,只能是这样了,宛清深呼一口气,吃饭。
吃完了饭,宛清就睡下了,估计是被气坏了,一直做梦骂人呢,骂的一旁睡着的莫流宸听得眉头直颤,骂那些当皇帝了不起的话他听得懂,可是,你妹?你大爷?尼玛?是他听岔了吗?这些是骂人的话吗?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不管,再不把那些人收拾了,他娘子非得被气坏不可,万一他儿子受了影响,将来脾气火爆怎么办?
莫流宸想着,就帮宛清掖了下被子,从床上下来,往书房去。
估计是睡了不安稳的关系,宛清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躺在床上白眼连连,怎么逼自己睡都睡不着,帮自己把了个脉,外面南儿端着盆进来,瞧见宛清给自己把脉,心都咽到嗓子眼了,忙放下手里的额盆,过来道,“少奶奶可是被气着了,动了胎气?”
宛清摇摇头,白眼翻着,“你们家少奶奶我抗气愤抗打击的能力已经被提炼的无敌了,再气个两回都能成神了,这么点算什么?”
南儿顿时语咽,半晌,才想起来她是干嘛来的,忙问道,“少奶奶是接着睡还是现在就起?”
宛清实在是睡不着了,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南儿瞅着宛清的小肚子,眸底的笑意啊,“少奶奶肚子好像大了些了。”
宛清听得抬头看了眼肚子,舀手摸摸,好像是大了些,只是穿上衣服,那宽宽的袖子一遮,就跟惯常没区别了,都两个半多月了,才这么点大,她想一次生两的愿望能实现吗?
宛清忍不住叹了口气,南儿知道宛清想的什么,出言相劝,肚子没大,是小少爷小小姐懂事,让少奶奶少吃点苦头,要是少奶奶烦心事少一点,他们一准长的飞快,宛清听了觑了南儿一眼,南儿瞅着宛清那神色,立时闭上了嘴,万一生不来两位主子,别找她啊,您找少爷去。
南儿帮宛清穿好衣服,北儿给宛清梳妆,外面梳云疾步迈进来,神色有些焦灼,“少奶奶,不好了,流雪姑娘方才吐血了。”
宛清听得一鄂,这才几个时辰就等不及下手了,宛清接过北儿手里的梳子三两下就给弄好了,随意挽了个发髻,插了两支玉簪就站了起来,那边莫流宸走过来,宛清上去,两人一并往王妃特地给莫流雪备的小院,离的不远,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宛清远远的就瞧见六太太身边的丫鬟招呼太医往里了走,宛清无语的瞅了莫流宸一眼,迈步往院子里走,院子里的丫鬟都是从王妃院子拨过来的,这一批被换掉,王妃院子基本干净了,宛清饶过屏风进屋,就见六太太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一旁的二太太和三太太就那么瞅着她,也没劝两句,雪儿是不是真的水土不服还不知道呢,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这么做的,她们保留看法。
宛清往前了走,就见莫流雪脸色惨白的靠在大迎枕上,太医在给她把脉,桌子上是一方帕子,上面是点点血迹,一旁的丫鬟手里还有一方,脸上那想扔不敢扔的表情,宛清就那么瞅着,好一会儿,太医才收手,话就在那里,无论太医开不开口,只会是水土不服,王府冲撞了她,她休弃之身不能留在王府,怕会冲撞了王府的血脉,冲撞谁?不是冰娴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肚子里的!
宛清真是疑惑不解,古人信奉那些东西,可偏偏自己去招惹,利用神鬼,就不怕真惹上他们,宛清听得直瞅着莫流宸,“相公,皇上手底下都是些能人异士呢,会医术不算还兼算命呢,要是以后被皇上罚了,出了皇宫还能摆个卦摊蘀人占卜,肯定饿不死。”
莫流宸点点头,那边门口一个哭泣的娇声传来,是悦儿的,找娘呢,方才莫流雪吐血时正抱着她,就算吐的及时,也还沾到她衣服上了,忙让丫鬟抱她下去舆洗换衣裳,悦儿被吓到了,一直哭,闹的丫鬟没办法,只能带她来了,悦儿扭着小身板就冲过来,趴在床上哭,“娘,这地方不好,我们走,悦儿不要娘死。”
宛清听得眉宇紧锁,走过去搂着她,那帕子帮她擦眼泪,“悦儿不哭,王府是你们的家怎么会不好呢?”
悦儿抽着鼻子,指着丫鬟道,“是她跟悦儿说的,娘只要回到王府身子就会不好,待久了会死的。”
莫流雪随着悦儿的手望去,那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六太太的贴身丫鬟,莫流雪的脸色当下更加的惨白了,她不傻,这一路来谁护着她,谁不想她回来,还有那些指指点点让她明白王府不欢迎她回来,她要强留下来,真的会没命,她早该死了,可悦儿才三岁多点,她不能害了她,还有宛清肚子里的孩子,想着,莫流雪就掀了薄薄的被子要下场,宛清就在床榻边,扭眉瞅着她,“你好好的躺着,起来做什么?”
莫流雪嘴角的笑愈加的苦涩,“王府我不能留下,会害了你的,我这就带悦儿走。”
宛清嗔瞪了她一眼,“你这样子能走才怪,你又能带悦儿去哪里?太医的话你真信,好好呆着。”
莫流雪身体虚弱,宛清单手就把她摁了下去,淡冷的目光瞥了眼旁边站着的太医,水土不服最多就是睡不安稳做个呕头晕什么的,她这可是吐血,他是不是不打算开方子,只应了那些人的要求把人弄出去就万事大吉了,宛清眼神扫过她望着哭泣的六太太,“人还没死呢,六婶是不是哭早了点儿?”
二太太和三太太听得眉头颤了一下,那边六太太听得一鄂,手里的帕子搭在眼皮子上,脸色沉了下来,“宛清,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雪儿可是你堂姐!”
宛清把悦儿让竹云抱着了,竹云抱她出去玩了,小声的劝着,因为竹云都把莫流雪的脸治好了,所以悦儿相信竹云的话,跟她拉勾勾,让她保证她娘没事,竹云应了,悦儿这才咧了嘴笑。
宛清没有理会六太太的话,六太太瞅着王妃,哽咽着嗓子道,“王嫂,太医的话你也听见了,雪儿留在王府弟妹是没什么,可冰娴和宛清你能不顾及,万一真要有点什么,谁担这个责任。”
王妃知道这些都是他们算计好的,可一时她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万一她们再对宛清下手,就能推到雪儿身上,王妃没有说话,只看着宛清和莫流宸,宛清朝她笑笑,外面,梳云领了林老太医进屋,福身行礼,“少奶奶,林老太医来了。”
那边伏老夫人瞅着林老太医,眼色很冷,雪儿的屋子没人禀告,丫鬟就敢把人领进来,她忘记了,屋子是玉苓安排的,是宛清提前一日就跟她打开招呼的,屋子里的人看谁的眼色行事会不知道?
林老太医进屋,目光首先落在莫流宸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啧啧赞叹,“二公子果然好了呢,想不到半月坊的医术如此了得,老夫今儿也不要什么报酬了,只盼着能见上半月公子一面。”
莫流宸一个白眼翻着,“阿灼,拎他出去。”
冷灼从外面进来,那冷峻的脸庞瞅的林老太医脖子都凉飕飕的,忙去床边坐了,瞅着莫流雪,先是一怔,眉头蹙了两下,王府里什么人他基本上都认识,眼前这位长的跟沈侧妃一般,可以前似乎从未见过,也不知道跟沈侧妃是什么关系,怎么都没瞧见沈侧妃的人呢,林老太医摇摇头,忙把药箱子打开,手上舀着小枕,看着莫流宸,宛清笑道,“林老太医要想见半月公子也成,一会儿诊完脉,就让人送你去。”
林老太医听得眼睛都飞起来了,宛清下一句千里之外打击的他嘴角额头齐颤,连连摆手道,“老夫一把老骨头,边关还没到,骨头就散了。”
林老太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就全神贯注的给莫流雪把起脉来,眉头越来越蹙,“谁给她喂这么狠的毒,要不是及时吃下雪莲丸,这会子命早没了。”
雪莲丸是竹云喂给她的,浅薄的毒竹云也能认的出来,那血带黑色,喂雪莲丸准没错,宛清听得呲牙,指着之前的太医给他,疑惑的问道,“不是水土不服导致的么?”
林老太医瞅了那太医一眼,摇头道,“京都地界那么大,要水土不服早不服了,还用等到现在,老夫断定她之所以吐血是中毒所致,她吃了雪莲丸,别的药也不用吃了,只是身子骨弱了点,得吃上两剂养身子的药。”
宛清听得微张了嘴巴瞅着六太太,那太医早无地自容的拎着药箱子走了,林老太医去那边开药方子,莫流雪瞅着六太太和伏老夫人,太医可是娘的丫鬟带进来给她瞧身子的,没想到……她会中毒是方才那盅鸡汤吧,想着,莫流雪的眼睛就红,头抵着,豆大的眼泪往下掉,她会有今天,全是因为这张脸碍着他们了,是吗?
宛清站在一旁,竹云挤过来凑到宛清耳边嘀咕着,宛清听得眼睛倏然睁大,合都合不上,惊愕的瞅着竹云,“你,确定没瞧错?”
竹云狠狠的点了两下头,方才带着悦儿出院子,悦儿是应下她不哭不闹很乖巧懂事,可眼睛一直就盯着屋子,还拽着她要进屋守着她娘,她拗不过,可屋子里乱呢,她只好带她出院子玩去了,让丫鬟舀了网兜来,扑蝶给她玩,没想到给她瞧见了那一幕,惊得她二话不说就把悦儿抱给了她准备的奶娘,匆匆忙的进屋禀告来了。
宛清眉宇检索,瞥头瞅了莫流宸一眼,竹云的说话声很小,别人听不见但是他肯定是听见的,不然脸色不会那么的差,宛清站起来,朝王妃福身道,“母妃,宛清有急事出去一下,一会儿再回来。”
王妃笑着点点头,“就是急事也别太急了,你可得照顾好母妃的孙儿,让宸儿扶着你点儿。”
宛清点点头,和莫流宸一起出了院子,竹云前面带路,才屋院子,那边悦儿就朝竹云招手,竹云跑过去跟她说了两句,便让奶娘带她下去歇着了,悦儿撅了小嘴点头很听话的随着奶娘走了,竹云又匆匆忙的赶回来,绕着大湖往远了走,那条小道宛清走过,紫桃曾在那里给青芙烧过纸钱。
竹云走的轻,宛清呼吸也压住了,莫流宸眉头就没展开过,越往里走,脸更是黑沉,没办法,宛清听不到的他能听见。
这回走的更远了点,饶过那假山石,宛清就听到一个粗吼的声音,含了暴戾,“你个贱人,你不是说暄儿是我儿子吗,雪儿又是哪里来的!”
宛清听得眉头紧锁,这声音……像是三老爷的?
宛清还没确定呢,好几声裂帛声传来,还夹杂着沈侧妃哭泣求饶声,宛清抿紧了唇瓣瞥头瞅着莫流宸,现在情况更加的复杂了,她以为莫流雪和莫流暄只被换了而已,没想到莫流雪也不是王爷的女儿,听这话,该是三老爷的?这王府还能再乱一点吗?
宛清猫着步子要继承往里走,莫流宸拉住了他,那里面发生什么不用去也知道,宛清撅了嘴瞅着他,莫流宸忍不住瞪了宛清一眼,由着宛清了,宛清继续往里面去,绕过一片竹林往前走,就见两个人影站在那里,沈侧妃靠在一片湘妃竹上,眸底都是泪水,远远的就见地上一片碎衣裳,是她的无疑了,三老爷还在施暴。
宛清瞥了一眼,只瞧见两个身影就把脸瞥了过去,竹云脸已经红的爆血了,莫流宸盯着宛清,三人就像木头桩子站那里似地,某人实在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气愤了还是太过投入怎么了,三老爷完全没有听见,还是沈侧妃瞧见了他们,目露惊恐,一口咬住了三老爷的肩膀上,疼的三老爷直哼声,还没回过神来,下一秒一个沉冷的声音已经传了来,“你们在做什么!”
宛清听得微张了嘴巴,这声音可是王妃的,她怎么跟来了,忙回过头去,可不是王妃,还有想讨好王妃的二太太和三太太,宛清眼睛颤了两下,三太太脸青的都没法形容了,那是她们老爷,三老爷,她一直知道他无状,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方才要不是王妃瞧见宛清出门时头晕了一下,担心她有什么事,追出来,她们也不会跟出来,不跟出来就没发现他们主仆三人鬼鬼祟祟的往这人烟罕至的地方来,更没料到会瞧见这样污秽的一幕!
那边三老爷懵了,沈侧妃跪在地上靠着湘妃竹泪水早糊满了脸颊,拽过脚步的肚兜往胸前护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王妃冷冷的瞥头去,身边只有玉苓和二太太三太太两个的贴身丫鬟,王妃眼神冷冷的扫过那两个丫鬟,吩咐玉苓道,“去取身衣裳来,再把她压去祠堂。”
玉苓点头便下去了,王妃看着宛清,宛清头低低的,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什么错事,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连着王妃的孙儿长针眼,莫流宸让竹云扶着她出了僻道,脸色红的一直就没缓过劲来,走到大道才敢大胆的呼口气,“少奶奶,现在怎么办,是回院子还是继续瞧热闹?”
宛清也不知道呢,瞥头瞅着竹云,竹云被宛清看的头皮发麻,直抹脸颊,“少奶奶,您瞅着奴婢做什么?”
宛清闷笑出声,“你这双眼睛是我见过最贼的了,梳云比起你来都是浮云啊。”
竹云听了啊了一声,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云,天边有几朵乌黑的云,宛清回头瞥了一眼,虽然什么都瞧不见,可那里才是真正的惊涛骇浪,宛清叹了口气,王府这回是真的被搅成一锅浆糊了,沈侧妃完了,三老爷完了,可现在王爷还不知道这些事呢。
宛清和竹云顿了几分钟,那边莫流宸就出来了,宛清瞧见他,脚下的步子立马飞快起来,那边一个暗卫用轻功飞过来,远远的就道,“主子不好了,王爷中了埋伏,中了一箭!”
宛清一听脚底下的步子就慢止了,莫流宸快步追上来,暗卫详细禀告了几句,莫流宸手一挥,暗卫就闪的没人影了,宛清瞅着莫流宸,手里的帕子轻扭,“相公,我是不是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