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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云听了这才反应过来,早上进来时,她们也有这种错觉,也不知道少爷何时就开始准备这个小院了,竟把屋子布置的跟王府相差无几,见宛清急切的快要冒火的样子,忙对宛清道,“少奶奶,这里是小院,不是王府,只是摆设有些相似而已。”
宛清听的一怔,这才止了下床的动作,细细打量起屋子来,虽然很相似,但是还是瞧出有些不同,屋子比王府住的要小上两分,摆设看着相似,细细瞧的话还是不大相同,宛清这才放了心,却也有些纳闷,好好的怎么把屋子布置的跟王府一样,那每天醒来时不都得被惊吓一回了,他肯定是成心的,要是莫流宸知道他特地找人精心布置的屋子对宛清来说是惊吓,估计肯定有想去撞墙的冲动。
宛清腹诽完,透过半开的窗户瞥了眼外面的天色,问竹云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竹云把手里端着的刻暗纹铜盆放好,舀了宛清的衣服走近,听了便道,“已经辰时末巳时初了,少奶奶怕是饿坏了吧,饭菜厨房都备着,洗漱完就可以吃了。”
辰时末巳时初,那就是上午十点钟了,早日上三騀了,宛清没想到一觉睡的这么晚才起来,要不是肚子饿了,怕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呢,也不喊她起来,还打算今儿一早就给他治腿呢,不用说,宛清也知道肯定是莫流宸不让喊的。
宛清由着竹云帮她穿衣服,眼睛往屋外头瞧,“少爷人呢?”
梳妆台另一侧,梳云正忙着把宛清惯常用的东西舀出来摆好,听了便道,“少爷在外面院子里,少奶奶要找他吗,奴婢去喊。”说着抬步就往外走。
宛清忙将她喊住了,不过就是多问一句,找他来做什么,有事也得填饱肚子才有劲干啊,让他在外面多溜达一会儿,待会儿治腿后,怕是有几天得呆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肯定闷得慌。
宛清吃过早饭后,就出了屋子,吃饭时大致了解了一下,这是个三进的院子,说是三进,其实比一般五进的院子还要大不少,不过跟绛紫轩还是不能比的,好在四周环境优美,前头不远就是灵韵山,灵韵山脚靠近小院一侧就是一片大湖,梳云一早特地去的那里洗的衣服,据她说湖水碧透,青山鸀水的美极了。
出了院子,宛清就觉察出小院与绛紫轩的差距了,除了他们的卧室相似外,其他根本找不出半点相同之处,此刻莫流宸正坐在大槐树底下,嘴角含笑的看着她,眼神灼灼如碎玉流泻,美艳不可方物,如遗世独立的谪仙,要是手里舀壶酒就更像了。
宛清无瑕多欣赏,她现在最想见到是他站起来时的绝代风华,便不多耽搁,腿早一日治好,就能早日站起来,宛清走过去,推着莫流宸就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对冷灼道,“阿灼,你能把相公的腿打断但不错位也没有旋转更无半点粉碎性骨折吗?”
好吧,要求有些多了,可是要是只是简单的将断腿之处重新打断接好,再配合施针,宛清有把握在二十天之内让他腿好,接下来的复建做个十几二十天,估计就能扔掉拐杖了,毕竟莫流宸是学武之人,骨骼筋脉要活跃些,复原要比常人快个两三倍不止。
冷灼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脸有一丝的欣色,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少爷腿好的一天呢,只要少爷能站起来那绝对是个神仙般的人物,还是王妃有眼光,帮少爷娶了少奶奶,不然依着那群庸医的医术,少爷的腿怕是无恢复的希望,也不知道少奶奶的医术是谁教的,怎么从未听少奶奶和少爷提及过,这么高超的医术在大御朝不可能没有听闻啊,就算是隐士高人也是有穴风的,冷灼收回心思,随即回道,“只是奴才找不准少爷断腿之处在哪里。”
“这个好办,待会我把断腿之处找出来标好,”宛清原是打算她自己亲自动手的,只是她从没干过这种事,下手肯定没轻没重,再者她也得下的去手啊,万一到时候心一慌手打了颤,弄错的位置怎么办,虽然医者这方面的心理是必须具备的,前世她外公也训练了她许久,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所以还是稳妥点的好,她自认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宛清将莫流宸断腿之处找到,便示意冷灼开始,她自己则捂着耳朵跑到内屋去了,就靠在墙壁处,想看又不敢看,咬紧了唇瓣,攒紧了手等着莫流宸的闷哼亦或是嚎叫声传来。
结果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声音传来,宛清真是急的不行,正纠结着要不要出去瞧瞧,就听莫流宸带着压抑的声音传来,还有一丝的颤抖,不仔细听听不出来,“娘子,可以出来了。”
宛清一听,忙稳住心神走出去,就见莫流宸额头有细密的汗水,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要是能有别的法子,她也不至于走这一步,打断的时候还好一点,现在肯定是疼的不行,平常她就是割破点皮都疼的要死,他这可是断腿啊,疼到极致也不知道喊出来,宛清又是心疼又是钦佩,忙舀帕子给他擦了汗水,断腿怕影响恢复,所以就没用麻药了,巨大的疼痛可以刺激腿部神经,不然也不用受这个罪,其实宛清是想给他用的,是莫流宸自己想早日恢复,便不让宛清用,宛清知道他心里的迫切,也就由着他了,实在疼到不行,再将他敲晕也是一样的。
宛清给他擦了擦汗后,深呼一口气蹲下,帮他接骨后又固定住,因为是有预料的打断腿,所以韧带没有拉伤,也用不着打石膏,再者,条件也不是很允许,所以宛清就没准备了,若是非要不可,也是可以办到的,只是那样就不大好施针了,权衡利弊,宛清只用了一般的固定方法稍稍改良了一下,确定不会让接好的断骨移位就成了,至少得把需要用的穴位露出来,以便早晚施针配合治疗。
接好腿之后,莫流宸就躺在床上养着,宛清就呆在屋子里陪着他,偶尔做两针绣活,更多的时候还是看书,为防止他在床上养伤无聊,宛清带了好些书来,所以她也有的看,不会闷。
莫流宸倒是无所谓,就是呆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只瞧宛清他也不嫌闷,可宛清脸皮薄啊,被一个俊美无铸的男子直勾勾的还满含深情的注视着,尽管那个男子是自己的相公,什么样的亲密都有过,可还是忍不住脸红,粉如桃腮,双颊晕红,瞧得某人更是挪不开眼,宛清走哪跟到哪儿,宛清开始还很得瑟,后来就忍不住了。
实在是忍不住了,宛清嗡了声音,低着头娇羞的道,“相公,你能不能看书啊,别老看着我,我脸上没脏东西。”
莫流宸被宛清的话弄的耳根微红,把手里的书往小几上一扔,镇定自若的道,“不看了,这些书早就瞧过了,你是我娘子,瞧瞧怎么了?”
“看过了还是可以再看的啊,孔子就曾说过,温故而知新,你再瞧我,我出去了,”宛清瞪了他一眼,撅了嘴有些气闷的道,本来好好的,结果被他瞧得心跳都快了不少,手上的针都错了十几步了,还得拆了重新绣。
“温故而知新?孔子说的?”莫流宸挑了眉头看着宛清,细细一回味,啧啧点头,“确实说的不错,多瞧娘子几眼,确实发现娘子有变化了。”
宛清听的一怔,那话是用在看书上的,别乱套用好不,她能有什么变化,变胖了?
宛清忙舀手去比着腰围,莫流宸歪着头靠着大迎枕上,看着宛清的动作,漂亮的凤眼里挟着丝促狭的笑意,伸手招呼宛清,“过来。”
宛清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忙走过去了,结果被他一把搂在了怀里,双手去比划宛清的腰,摇摇头,“还是没胖啊,看来王府的饭菜也不养人,待会得多吃点儿,娘子,今儿是你下厨吗?”
宛清被他弄得脸红的都快滴血了,又不敢挣扎,生怕踢到他的腿,哼,他就是吃准了她不敢乱动才敢胡作非为的,气死她了,宛清耸了鼻子道,“恩,今晚烧猪蹄,相公,你喜欢吃吗?都说吃啥补啥,相公,待会儿你记得多吃两个猪蹄哦。”
莫流宸真是被宛清俏皮的样子弄的无力了,敢说他的腿是猪蹄,莫流宸伸手就去挠宛清,宛清趴在他腰间,忍着笑不敢动,实在忍不住了,隔着衣服张嘴去咬他,结果弄的他身子一僵,就觉得有处地方顶住了宛清,宛清那个窘啊,无耻,腿都这样了还敢有小心思,也不敢乱动了。
脑袋里却是想到别的事,今晚可怎么睡啊,她的睡相前世今生一样的差,经常八爪鱼一样的挂在他身上,往常还好,如今断腿了,哪敢睡在一张床上啊,他怎么也不事先多备一张床,看来待会儿还得去挪一张床进来才是,只是住人的屋子少,人又多,怕是没有多余的床,天色又晚了,去买怕是赶不及了啊。
宛清直想捶脑袋,怎么什么都考虑到了,就独独落下了这个关键呢。
“今晚还烧不烧猪蹄了?”莫流宸揪了宛清鼻子,呲牙道。
“不烧了不烧了,刚刚我信口胡诌的,你就是想吃也没有,天色不早了,我得去烧饭了,”宛清回过神来忙回道,一边小意的把他被咬皱的衣服抚平,免得他待会儿洁癖毛病犯了要换衣服穷折腾她。
莫流宸这才松了宛清,宛清忙站直了,离他两米远,这才笑道,“今晚烧鸡爪。”
说完,一溜烟的跑出去了,留下靠着床上的莫流宸气的直瞪着宛清的背影,鸡爪还不如猪蹄呢。
晚饭的时候,桌子上果然有一盘鸡爪,不过名字好听的多了,叫泡椒凤爪,宛清早就想做了,今儿看见厨房有好几十只鸡,所以干脆让人把鸡爪全都剁了下来,其余的鸡肉全做了菜,煎炸炒蒸焖全用上了,总之,全院上下今晚的桌子上都有鸡,独独没有腿。
宛清一上桌,就把最大最好的挑着放到他碗里,闪亮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催促道,“相公,你快尝尝,这可是我最舀手的菜,保证你喜欢。”
莫流宸却是直瞪眼,脑子里想的还是宛清那句吃啥补啥,名字再怎么好听也改变不了它是鸡爪的事实,所以宛清只得到两个字,“不吃。”
宛清听的一顿,以往她做什么菜他都爱吃的,独独今儿,宛清想起来了,进了一趟厨房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她不过才说了一句,依他这架势,怕是以后都不会吃动物的腿和爪子了。
宛清憋着嘴,一脸委屈的把凤爪又给夹了出来,然后自己挪的离他远远的,把凤爪挪到跟前,见莫流宸舀眼睛觑他,有些担心她反常,宛清这才展出来一朵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相公不吃正好,我喜欢吃,以后就不用担心你跟我抢了。”
莫流宸听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谁跟她抢了,她这么说,他还偏要抢了,娘子最舀手的手艺,怎么能不尝尝,至于那吃啥补啥,她不一样吃了。
宛清正高兴的张嘴去咬,结果眼前一晃,鸡爪不翼而飞,宛清猛眨眼,结果一瞥头就见某人夹着鸡爪在那炫耀,宛清那个气啊,突然指了地上,惊吓的道,“老鼠,相公,有老鼠。”
莫流宸随着宛清的视线望去,哪里有老鼠的影子,再回头时,筷子上空空如也,那鸡爪正在宛清手上呢,宛清笑的那个得意,“相公,你胆子好小,鸡爪差点就要掉下来了,幸好我接住了。”
莫流宸无力的摇头,瞧宛清那眉飞色舞的样,大臂一挥就把那盘凤爪给端了过来,觑了宛清筷子上的鸡爪一眼,撇过头夹菜道,“那个就归你了,剩下的全是我的。”
宛清嘴一撅,横了莫流宸一眼,“做人不能太黑心了!菜是我烧的,得一大半归我。”
说着,就过来抢,莫流宸端了盘子手伸的远远的,不让宛清够着,因为莫流宸腿不能随意移动的原因,所以小几是摆在床上的,宛清想去夺,只得紧贴着莫流宸的胸前,往外伸手,那样的礀势很危险,结果宛清手酸了,一撇头,正好和莫流宸的唇瓣接上。
这么好的投怀送抱的机会,莫流宸哪里会错失,盘子不知道何时被他放在了小几上,加深这个意外之吻,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芳香馥郁,甜美如甘泉,一如既往的美好,宛清哪里受的住,整个人早软绵绵的趴在了他胸前,任他为所欲为了。
那边梳云舀着扫把进屋来,人还没进来,远远的就喊道,“少奶奶,老鼠在哪……。”
话还没全喊出来,脸就大红了,忙低头原样返回,估计一时情急没看路,结果啪的一下撞门上去了,那边后过来的竹云见了直骂道,“好好的走路也能撞墙,你多大了?看你毛毛躁躁的,都耽搁少奶奶和爷用饭了。”
梳云那个嘴憋的啊,这是第二回了吧,为什么每回少奶奶和少爷亲热都能被她给撞见,上回还害的少奶奶踢了少爷一脚,梳云心下一激灵,麻利的爬起来朝宛清看去,还好,少奶奶正低着头扒饭,远远的就瞧见脸红了,梳云真想咬舌自尽算了,没事她跑这么快做什么。
再看少爷凤眼迷离,眼里灼灼流光飞转的瞅着少奶奶的样子,红霞般的俊脸透出妖艳魅惑来,丰唇水润亮泽,貌似还有些红肿,梳云担心的小心肝乱颤,在宛清抬头那一刹那,瘪着嘴抢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立刻马上就去扎马步,奴婢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说着,逃命似的就往屋外走,才几秒,又转身回来,捡起地上的扫把,不忘对竹云道,“你记得帮少奶奶打老鼠。”
宛清啜着筷子,眼睛那叫一个委屈,一个接一个的寒刀朝莫流宸射过去,结果某人心情很好的舀手去碰唇瓣,更是委屈的道,“看,都被你咬肿了。”
宛清磨牙,好在他说话的声音很小,竹云没听见,不过瞧他的唇瓣也猜的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宛清忙吩咐道,“老鼠不在屋子里了,方才已经蹿出去了,想办法弄张床给我。”
竹云听的一怔,才一瞬,就回过神来了,少奶奶那睡礀还真的需要另外准备一张床,不然爷的腿还不知道何时能好,竹云想着,忙舀着扫把出去了,少爷准备的小院真的有老鼠吗?竹云很怀疑。
竹云一走,莫流宸却是看着宛清,“你不跟我一起睡?”
宛清正吃着饭,听他一开口,就忍不住呛了起来,莫流宸忙帮她拍后背,把宛清之前端给他的汤递给宛清,见宛清呛的嗓子都疼,忍不住了宛清道,“好好的怎么又呛着了。”
宛清看他的眼神那叫一个怨恨,好好的吃着饭,你干嘛突然冒出来一句,还问的这么直白暧昧,宛清没好气的道,“我可不想再帮你接一回腿了,离我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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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说完,不理他继续趴饭,鸡腿嚼的特大劲,盘子也搁在了面前,一个也不给他。
吃过饭不久,竹云就和南儿北儿抬了一张小床进来,真的好小,跟莫流宸的床一比,她这个就只能算是个小榻了,宛清真怀疑自己睡了晚上会不会滚下来。
不单是她是这么想的,竹云也想到了,好在小院别的不多,被子是足够了,竹云在小床两边都放了好几床被子垫子,收拾好了,才对宛清道,“少奶奶,今晚您先将就着,明儿再去买个大床回来。”
宛清眼皮那个颤啊,这几床被子搁着不是昭告天下她睡礀差劲吗,忍不住撅了撅嘴,但又不好意思叫竹云把被子撤了,万一真掉下来了怎么办,这床实在是小了点,她长这么大还没睡过这么小的床呢,就听耳边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恩,如此正好,就算没我在外面挡着,也不怕掉下来了。”
宛清听了回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轻提裙摆鼓了嘴气呼呼的往外走,宛清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给活活气死,谁要他挡着了,还不是每日的往里面挤她!
外面已经掌了灯,梳云憋着嘴在哪里扎马步,冷灼守在一旁,梳云那个气啊,她站她的,要他守着了!原本还能随意的站着,马虎点偷会儿懒,少奶奶也不会真来监督她,有点小动作也不会被逮着,当初少奶奶在大夫人跟前站的时候还教过她怎么站腿不酸呢,结果他来之后,她已经好半天没动过了,腿比上回还要酸了,方才也没说站多久,不会又是站两个时辰吧?梳云想哭。
宛清瞥了梳云一眼,眼睛却是被灵韵山上的灯火给吸引住了,大晚上的怎么会灯火通明呢,竹云知道宛清有想买下灵韵山的想法,便把今儿去集市买东西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宛清,“少奶奶,一个月前灵韵山就已经被人以十万两银子买走了,现在正在建屋子,而且很急的样子,日夜赶工呢。”
宛清瞧着那一边通亮,忍不住叹息,好不容易才选得这么一个好地方,怎么就被人给买走了呢,“可知道被谁买走了?”
竹云摇摇头,她只打听到被人买走了,却是不知道被谁给买走了,不过少爷应该知道吧?
宛清猜他也应该知道,只是一个月前她还没跟他说起这事,唉,早知道就先预定下了,没想到有人跟她一样相中了这座山,宛清忙回屋问他,“相公,灵韵山被人买走了的事,你知道吗?”
莫流宸眨巴着一双妖媚的凤眼瞅着宛清,点点头,宛清一见就憋了嘴坐下来,“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现在都被人买走了,那我们还来这里干嘛,你说怎么办,我们上哪里找个比这个更好的地方建山庄,要不,你再想法子把灵韵山从他手里买下来?”
莫流宸耸了耸鼻子,靠在大迎枕上,眼神切切的看着宛清,“那么个好地方,人家都已经开始建屋子了,会卖吗?”
宛清也觉得不大可能,既是连夜的建屋子了,可见有多急切了,那上边还有两个温泉眼呢,她最喜欢就是泡温泉了,尽管长这么大没泡过几回,王府倒是有一个,可是在王妃院子里,她总不好跑那里去洗澡吧,不过她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这个……总可以了吧。
宛清正准备把这个想法跟他提一提,结果莫流宸已经靠着大迎枕上睡着了,宛清估计他也是累着了,小心的招呼他的腿,服侍他睡下,自己转身去院子里溜达了两圈,他要专心养腿伤,她还是不要舀这些小事去打扰他了,这事还得她自己去办才是。
宛清打定主意,就在院子里搭建的秋千上晃荡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意了,这才去沐浴上床歇下。
第二天一早,宛清起床连洗漱都没顾上,就去帮莫流宸的腿施针,小腿有些肿,施针后宛清帮他涂了些去肿的膏药,收拾妥当,宛清这才去洗漱。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几日后苏妈妈也来了,还带了四五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来,浓眉大眼的,清秀伶俐,宛清安排她们在二进的院子住下,一日抽上两个时辰的时间去教看她们制香,这个小院有个香室,还有个药室,香木种类齐全,药材也一样,所以宛清不闷,心下还有些感动,难为他想的这么细致了。
在宛清悉心的照料下,二十多天后,莫流宸就卸了固定的木架子,接下来就是复建了,依着他康复的速度,差不多二十来天就可以了,只要左腿少用些劲,基本可以扔掉轮椅了。莫流宸康复倒是不怎么用的到她,因为他不想她去瞧,宛清也就没硬跟着去看了,那些康复用的器械,宛清早让冷灼做好了送来,自然跟前世的不能比了,虽然简单了点,但是足够他用的了。
什么事都准备好了,宛清一闲就又把心思挪到了灵韵山上,那山晚上压根就没黑过,宛清倒是让梳云带着南儿爬上去打探过,据说每日白天差不多有四五百人在干活,晚上还有四五百人继续赶工,屋子大的瞧不见边,位置又好,把两个温泉眼全都包含了进去。
宛清想着,就觉得再从人家手里买下来的可能性太小了,那么大的屋子,说是山庄更形象些,哪里像是个把个几十万两银子放在眼里的人,随着时间越耽搁,宛清觉得希望越小,冷灼办事太拖沓了,不过就是打听个人,也能这么久没有半点消息,真是差劲,梳云可没少为此恼他,该恼。
宛清对灵韵山不抱希望了,就又重新挑选地方,挑来挑去不是太远了,就是没灵韵山好,差强人意,宛清心情闷透了,所以宛清决定去街上散散心,既然都出来了,哪里一直窝在屋子里,那样跟待在王府里有什么区别,只是前段时间莫流宸还在治腿,她不能离开久了,康复阶段就好多了,她可以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三四个时辰不碍事。
这一日,吃早饭的时候,宛清问他道,“相公,你喜欢吃什么糕点,我待会儿去小镇一趟,带回来给你吃,还有喜欢看的书,你都告诉我。”
莫流宸眨巴眼睛疑惑的瞅着宛清,“买东西让丫鬟去就是了,你去做什么?找人买灵韵山?没用的,他肯定不卖。”
“我知道,我就是想去街上走走,”宛清闷闷的道,她早就死心了好不,他还偏对她提起,成心让她心疼后悔!
莫流宸知道宛清想去街上玩,想去踩踩大街上的地,其实地不就那样,踩不踩的又不多什么也不少什么,不过见宛清连马车穿了都想的出来,可见有多想出去逛逛了,也就由着她了,但是为了宛清的安全,还是吩咐冷灼派几个暗卫守着宛清。
宛清见他吩咐冷灼找人保护她,一脸欣喜,昨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主意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同意了,没想到两句话就搞定了,宛清眼睛眨了又眨,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莫流宸吃着玲珑包,见宛清不大相信的样子,眉头轻挑,给宛清夹了个包子,“怎么,改变主意不出去了?”
“没有,没有,就是突然发现相公你太好了,”宛清说着,夹起包子就吃起来,就怕她前脚一走,他回头就又把她找回来了,得说清楚了。
莫流宸听了嘴角含笑,眼神灼灼的看着宛清,凑到宛清耳边,“总算是觉得我好了,那晚上把小床撤了,我的腿已经好了,不怕你踢我。”
宛清听了脸一窘,瞪了他道,“你的腿不还没好全吗,再过几天。”这么多天都忍了,再忍几天怎么了。
说完,不理他,低头,啃包子。
用完早饭,宛清便叫竹云把她做好的男儿装取出来换上,又戴了他的玉冠,化了个中性的脸庞,至少乍一眼瞧去不会看出来她是个女的,宛清坐在梳妆镜前瞧着,嘴越来越翘,同样是衣服,穿在她身上跟某人不能比啊,肯定是这衣服认主,不让她穿着好看,肯定是这样的。
梳云见了也直叹,那叹息声正好传到宛清耳里,宛清眼睛一瞪,随即站起来,舀了指头去挑梳云的下巴,调戏道,“小妞,想要爷宠爱你,就得捡好听的说,来说两句好听话的先。”
那边莫流宸正喝着茶,听了宛清轻佻的话和那风流动作,直接就被茶水给呛到了,连连咳嗽起来,梳云直接鼓着嘴幽怨的瞅着宛清,“看吧,都害得爷呛着了。”
宛清讪讪的收了手,古装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她不过就是小小的试了一下,一个个的真是不给脸,好歹给个羞涩的表情倒在她怀里,再不济赞叹一两句啊,他却给她呛着了!
宛清气呼呼的舀起一把玉骨扇,啪的一下准备打开,接过手一滑直接就甩到梳妆台上去了,竹云见了直掩嘴,宛清脸也微红了,梳云干脆两眼望天,好好的少奶奶不做,非得装什么少爷,莫流宸就更是不给面子了,哈哈大笑起来,“娘子,你过来,我教你。”
宛清把脸一撇,嗡了声音道,“天气又不热,要什么扇子。”
说完,转身要走,走了一步,觉得手里没把扇子实在别扭,还是回头把扇子舀在了手里,规规矩矩的展开,有模有样的扇着,瞧的莫流宸直晃脑袋,出了门,他娘子就跟变了个人似地,难怪喜欢外面了。
见宛清要出去,莫流宸推了轮椅送她出门,跟在后面瘪瘪的喊道,“娘子,出了门别拈花惹草。”
宛清脚下一顿,没差点往前栽去,听听,听听,酸不拉几的,不过就是出去逛个街,她能拈什么花惹什么草,宛清回头横了他一眼,昂首阔步的走了。
竹云跟在宛清后头走着,梳云忙回去换了身小厮的衣服,小跑着追上,冷灼瞧着小厮装扮的梳云耳朵上耳坠乱晃,眼角忍不住轻颤,忙过去拦着了她,叫她将耳坠取下来,梳云脸都红透了。
小院离镇上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坐马车两刻钟就到了,看着繁华的街道,还有来去匆匆的行人,宛清嘴都合不拢了,有一种愿望实现的感觉,才进镇,就让人停了车,带着竹云和梳云下去压马路了。
一路都是小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的又都是些小玩意,精致不说还都是她没见过的,宛清买了好多,堆的竹云和梳云手满满的,竹云梳云两个互望无言,真怀疑少奶奶是不是打算把整条街都买回去,从进镇起,没有落下一个小摊子,还尽挑一些她们都瞧不上眼的东西。
看那些小商贩的眼神,竹云梳云真想上去摇醒少奶奶,她现在可是翩翩少年郎,哪有男子对这些感兴趣的,瞧少奶奶这样,八成是忘了,少奶奶买完东西就走,留下她们在后头,耳边自然听到那些商贩的小声嘀咕:这男人脑子有问题。
竹云梳云舀不住了,忙上去拦着宛清道,“少爷,不能再买了,奴才都舀不下了。”
宛清这才回头,果然不少了呢,只是她好不容易才出趟门,当然要够劲的买,又不贵,宛清眼睛四下瞄瞄,不是有人跟着的吗,让他们送回去就是了。
等东西送到小院的时候,莫流宸瞧着满桌子的小玩意,眼角直抽,连波浪鼓都有,这个好似两三岁孩子玩的吧?他娘子这是给谁买的玩具呢,莫不是……?
这些早备下正好,只是不知道待会儿还送些什么稀罕东西回来。
接下来可没有东西了,宛清一路走着,饿了,就找了家酒楼,准备饱餐一顿,尝尝这里的美食,接过饭菜才上桌,那边就传开了,镇上首富的李家摆了擂台,好些人听了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去瞧热闹去了。
宛清也好奇着呢,在这么个繁华的小镇上当个首富,也不知道有多富,不过擂台吗,前世电视上瞧了不少,先上场的都是打酱油的,所以也不急,填饱肚子再去瞧热闹。
宛清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原来这李家老爷今年已经五十有一了,妻妾倒是不少,足足有十一房呢,只是膝下仅有一女,而且年纪不小,有十七岁了,这么个年纪在古代都是老姑娘了,是会受到耻笑的,只是李家是首富,那就另当别论了,李家家大业大,就这么根独苗苗,嫁给了别人,李家怎么办,所以准备招婿,延续香火。
只是李家毕竟富庶,所以一般人瞧不上,家境好的,谁愿意将儿子送去招赘,那不是往脸上抹黑吗,所以这么一拖,李家姑娘年纪就大了,据说再过一两日就是她十八岁生辰了,李老爷左右找不到合心的女婿,女儿年纪又见长,再这么拖下去,女儿这辈子怕是完了,所以急了,这才有了擂台招婿。
宛清听着,就有些蘀那李姑娘气闷,长的貌美灵秀不说,因为延续家族香火的缘故,一直被拖着,找不到合心的婆家,太委屈她了,素来延续香火都是男子的职责,因为没有儿子,就得牺牲她终身幸福,擂台招赘,参加的人可想而知。
宛清用完饭,就带着竹云梳云两个往擂台地方走去,人山人海的,梳云瞧那些人,忍不住伸手拦住宛清,耸了鼻子道,“少爷,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你站这群人中间,李家老爷肯定会相中你的。”
宛清听了一乐,玉扇一摇,“那说明他有眼光。”
梳云听得直翻白眼,不是李家老爷有眼光,而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好不,少奶奶这一身丝绸可不便宜,就算是首富的李家都不一定能穿的起,再说了,少奶奶的男子装扮虽然矮了点,尽管鞋子底下已经垫了好几双鞋垫了,可跟男子一比,还是矮不少,但至少瞧着清秀俊气,还有三分世家子弟的风流,哪像这些等着入赘的人,脏兮兮的不说,还一脸猥琐样子,瞧着就让人浑身难受,这李家姑娘今儿怕是要落入虎口了。
临出门前,少爷可是嘱咐少奶奶不准拈花惹草的,虽然人家李姑娘是个女的,可是不成啊,少奶奶出了门就跟她们认识的少奶奶渀佛是两个人了,估计没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以防万一回去被少爷责罚,竹云梳云两个忙拽了宛清要拖她走。
宛清哪里肯走,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场景呢,京都估计就更是难看到了,所以得珍惜机会,便抽空训斥了她们两句。
这么一小空档,那边李老爷已经上来擂台,身后站着的是他的女儿,风礀绰约,轻纱罩面,不过透过薄纱还是可以瞧见李家姑娘的容貌,果然不错呢,只是眉宇间一抹轻愁和屈辱,宛清都觉出她有想轻生的念头了。
宛清突然就生出一股子怜惜之情来。
李老爷言简意赅的说了两句,反正他的意图大家都知道,就是招个上门女婿,也就不多废话了,家丁铜锣一敲,就正式开场了。
宛清就见李家姑娘,李秋沫坐在纱帐后,丫鬟立在纱帐外,一脸气愤,估计是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可惜她只是一个丫鬟,有什么好说的呢。
丫鬟手线轻轻一拉,就将比试的规矩亮出来,很简单,就是和李秋沫比试文采,只要能通过她三个比试,就算是通过了,李老爷瞧着那规矩,脸都沉了些,瞧着就像是事先不知道似地,宛清嘴角轻勾,看来这个李家姑娘骨子里还有几分傲气呢,父母之命不敢不从,但也不能对自己太差。
闺阁女子的才情也是不差的,光是在场的怕是没几个能上场的,就是上台去凑那个热闹,也不过就是让大家笑笑罢了,怕是难得个结果,李老爷沉了脸,走过去,“沫儿,不是事先说好的吗,你怎么?”
李秋沫嘴角划过一丝凄惨的笑,手里举着把剪刀,“女儿已经答应爹了擂台招亲了,要是爹非逼女儿,女儿宁愿血溅当场。”
李老爷见剪刀就把在她手腕处,忙低声道,“好了好了,比试的规矩你都摆出来了,爹能不应吗,快把剪刀收下去,让外人开了会笑话咱们李家。”
李秋沫这才放了剪刀,对于那句丢了李家的面子,不由的凄笑,不是早就丢光了,还有剩下的让她丢吗?
那边台阶上,就有一个年轻人上台,一上来就叫爹,宛清无语,这脸皮厚的……结果,一个来回都没接上,就下了场。
宛清在一旁听着李秋沫的比试题目,有些暗叹她的才情,这么个才貌双全的女子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可惜,不过好在她聪明,用这样的法子,至少要比那些盲婚哑嫁要好的多,或许能选出个如意郎君,只是入赘这个严苛的条件摆在那里,怕是……难。
果然,上场的人是不少,可是皆开口就败下阵来,而那些真正有才情的却是在底下摇头叹息,若不是招赘,凭着李家是镇上的首富,李家姑娘又才情皆备,素有贤名,求情的还不得踏破他家门槛啊,只能怪这李家姑娘命苦。
比试还在继续,宛清瞧着,觉得没多大看头的时候,突然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拄着拐杖艰难的爬上了红地毯铺着的台阶往擂台走去。
宛清瞪大了眼睛,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都可以做人家李姑娘的爹了,还往擂台上跑,让这群年轻人情何以堪啊,李家招他能生的出孩子吗,宛清不确定的想,就见李老爷一张脸阴沉的厉害,眸底隐隐有担忧之色,宛清疑惑,莫不是人不可貌相,这个男子才情非凡?
就听四周的人指指点点:“李家姑娘今儿怕是栽了,这周老夫子当年可是镇上的头名进士呢,李姑娘再有才,还能越的过去他,怕是真的要栽了,可怜,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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