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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山,位于大月氏境内,西出贵霜佛宫大约一千里外,乃是天山山脉的源起之处。
这里群峰林立,层峦叠嶂,伊犁河途经此处,为众山所隔断,形成大小各异的数十条分流。
其中最大的支流经唐古拉山汇入湖盆,形成一片巨大的湖泊,名央木措湖,其长万里、宽八百里。
天圣山便是屹立在此湖畔,其高仰止,直插云宵,北面有高原丘陵,西侧是广阔的湖滨,连接着一片广袤丛林,名曰善见林。
据说正法时期,佛教鼎盛,这片山脉曾是天下佛门总坛,名为万佛山,善见林正是佛山脚下,沐浴佛光而生出圣洁之地,生活着无数的灵兽、仙禽,灵姝仙草不计其数。
祁龙轩记得,当初用以收摄钟伟龙心中所有恶念的善见铃,正是出自此地,乃鹿仙一族世代相传之宝,用以阻止恶人进入善见林,据说能使恶者耳目失聪,恶心眩晕。
可惜昨是今非,当祁龙轩终于踏上了这片传说中的神圣之地,见到的,却是一片萧索景象。
在伊犁河途径的流域,虽然还能见到水草丰茂,胡杨林立的盎然生机,却少了猿声鸟啼的灵气。
只有仰望天圣山上,能看见停驻在山壁峭岩上的一群秃鹫,正在注视着山脚下抬着尸体匍匐前行的信众。
善见林因此也改了名字,如今名为尸陀林,尸陁乃梵文的音译,意为弃尸之处,僧人之墓地。
历经了千辛万苦,徒步走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祁龙轩与牟尼上师二人,终于是来到了天圣山的脚下。
这里乃是连接人间绝地——九阳烈焰天的最后一片净土,分隔了陆仙界与凡俗的界线,伊犁河流经这里被群山所阻断,分流成无数支流通往不知名的远方。
穿过了尸陀林,很快来到了央木措湖岸边,从这里看去,湖的对岸正好耸立着直插云霄的天圣山,湖水湛蓝清澈,如镶嵌在大漠草原上的一颗蓝宝石,倒映着天圣山的雄伟,与蓝天白云浑然一体,使人顿时生出缥缈之感。
据牟尼上师介绍,央木措湖是古象雄佛法的第一神湖,能预卜凶吉祸福,据说身具佛缘之人,登上湖边的天圣山后,即可见到湖中的灵异显象。
因此,每逢冬春交际,冰雪消融时候,正是佛山灵气最盛之时,会有无数信众不远万里前来参与觉悟鬼禅,以期得到天湖神山降下圣谕,感悟鬼佛修行理念,得登觉悟之岸。
这样的说法,祁龙轩其实是不信的,但见到从佛宫一起出来的大批僧众到来之后,竟然开始绕湖诵经,面相虔诚肃穆,有敲木鱼者,有诵经者,更有抬着尸体曳铃梵唱的。
尽管理念不同,到了这里似乎都能摒弃心中成见,以自己的方式表示对天湖神山的敬畏。
仿佛找到了共同的信仰,沉睡于天圣山,辅轮天葬下的鬼佛波旬!
不得已,为了显示自己同样是鬼道修行虔诚的信众,祁龙轩也跟着加入绕湖诵经的队伍中去。
目光望去,只见湖边四周,分别建有不少的佛宫寺庙,他略数了一下,大致有八座,神奇的分布在圣湖的八方。
除此之外,在湖岸四面,还修建有四条奇怪的飞檐平台,形似断桥伸出水面,上面立杆横梁,挂满了风马旗与五彩经幡。
各种方形、角形、条形的小旗被有秩序地固定在绳索上,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的梵文咒语、经文、佛像、吉祥物等图形,在大地与苍穹之间飘荡摇曳,构成了一种连地接天的境界。
牟尼上师解释道,那是四大浴门和善逝八佛宫,分别是东面直贡派的色热龙寺,东南萨迦派的聂果寺……
总之林林总总解释了一大堆,祁龙轩没怎么记住,但是听到四大浴门后,他的瞳光顿时为之绽放。
“也就是说,绕完湖后,就能下去洗澡了?”他说着忍不住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裳,在佛宫接受灌顶之后,又在大沙漠中跋涉了大半个月,身上的味道差点没让他作呕。
牟尼上师知道他除臭心切,便自点头道:“环绕央木灵湖时间因人而异,据说转湖念经一次,胜过平时朝礼念经十万次,其福无量。固有信众不舍昼夜,绕湖数月之久,只为登上天圣山后,能得佛慧机缘。”
“哈!~”祁龙轩哑然失笑,大摇其头道:“我还是免了吧,咱绕一次就够了。”
牟尼上师毫不意外,默然道:“绕湖之后,需经八佛宫受持香火,拜谒诸神佛之后,每月十九,鬼蜮上师皆会在纳木湖设坛大兴法会,引导信徒进入圣湖净身沐浴,据说‘圣湖’水能洗掉人们心灵上的“五毒”(贪、嗔、痴、怠、嫉),消除各种罪过,使灵魂得以洗礼,肌肤得以洁净。”
“也就是还要等到十九号才能下湖湖沐浴咯?”
“是的,净身沐浴之后,便能登上天圣山,去感悟波旬正法的造化。”
祁龙轩不免有些失望,但略一计算,距离十九号只剩三天不到,便也释然了,话锋一转,问道:“觉悟鬼禅是怎样的形式流程?”
牟尼上师略作思倏,忽双手合十,笑而回道:“无他,观摩天葬仪式而已。”
祁龙轩稍愣,似乎觉得荒诞,皱起眉道:“观看秃鹫啄食尸体,就能觉悟鬼禅?”
牟尼上师道:“悟佛之悟,当行佛之行,辅轮天葬只是一个修行道场,修行者在观看死者尸体被慈悲地作为施舍物,布施给秃鹫的过程中进行静虑禅定,可以获得特殊的成就。
例如,尸体的分解腐烂会增加修行者对无常的理解,提高修行人对人生无常、轮回过患的认识,从而产生迅速断灭轮回的决心,帮助修行人用出离心、菩提心来断除自利,用般若性空来断除我执,从而从根本上断除一切烦恼,获得解脱。”
祁龙轩见他说得这般神奇玄妙,不由收敛了心中的轻视之心,询问道:“大师说得这般玄妙,不知可曾参与过鬼禅,可曾得佛慧缘?”
“阿弥陀佛。”牟尼上师合掌诵念佛号,面露虔诚道:“有幸参与过一次,确实有所感悟,可惜贫僧慧根不足,无法与佛心产生互通,不得已只能中途退出。”
“如何互通法?”祁龙轩奇道。
“师叔可曾听过,愿力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