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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劈出,气似狂澜,紫气腾霄,引动水火风雷四气归一。
八雷共聚,日月惨色。
寰宇震荡,乾坤倒悬
紫色剑气引动气流爆旋,卷起烟尘滚滚,将疯狂逃窜的五道身影全部淹没进去。
许久许久,风烟息止,归于无声。
受剑气所创,眼前大地赫然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深渊,宽达十丈,长不可及,百里方圆地形丕变,却早已不见了钟伟龙的身影。
失去支撑的身体,也如一片落叶,重重的掉落下来,被着急赶来的虞桑雪接住。
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遥的昆仑天柱山,也因这股紫气的出现,而气氛迥异。
“怎么回事?”
沐浴在晨曦昏昏日幕的天都宫大殿,原本空无一人,突然间响起一声惊问,随即就见四道人影飞掠而至。
正是主宰天都宫的四位宫主,自当年妙杀罗显化五相化身后,四大化身各自修炼,还是第一次齐聚于这天都大殿。
特别是四人中,那名身着燕彩霞衣,双臂紫莲云绣,一身素净秀逸的白发男子,那是五相化身的第一相,智体绮罗生。
自五相分化之后,绮罗生便一直在山中闭死关修行,宫中大小事务,皆是其余三位宫主打理,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露面。
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与自己一体同化的兄长,纷纷颔首见过,唤了声:“大哥!”
绮罗生微点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掠了眼,问道:“想必大家都已感受到了吧?”
众人脸色同时一沉,皆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抑,四人中唯一的女身霁无瑕当先开口道:“是紫华天授,老五怕是遇到危险了。”
“嗯,当初大宫主分化五相化身之时,曾以无上妙法牵连五身,能在遇到致命危险之时,汇聚五相之力自保。”说话这人一袭白衣衬以粉紫嫩绿相间滚边,双肩层层堆叠紫色莲叶装饰,紫扇轻衫,面相悠闲从容,乃是五相化身的智体沐灵山。
只是即使身具不凡灵智,沐灵山此时也不禁有些坐立不安,皱眉道:“可惜紫华天授只能启用一次,从此便是断了与五相之间的联系,若想再从茫茫人海中找出老五,恐怕更难了。
“怕什么,紫华天授汇聚五相之力,即使遇到天大的危险,胆敢对老五出手的人,此时怕是早已经死了。”这声嗓音粗犷宏武,正是来自五相化身的恶体殇战。
这位殇战身高十五尺,生得虎背熊腰,足比其余三人高出一大截,活像个巨人,身披紫青相间的龙鳞战甲,周身皇霸之气不怒自威,堪比战神。
只是话虽不假,但众人眉梢的忧色依旧没有散去,沐灵山道:“或许暂时是没有危险,但紫华天授只能使用一次,若是下一次再遇到危险,恐怕无法预料。”
霁无瑕颔首赞同,犹有些遗憾道:“可惜天授感应之时,只是匆匆一瞬,根本来不及看清楚状况,否则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是四灵女侍。”一个声音突兀传来,赫然是绮罗生开口。
众人同时一惊:“九阳烈焰天的人?”
“轩辕宇诺?”殇战怒眉倒竖,隐约有杀气盈目。
绮罗生略沉默了下,摇摇头道:“从交手的气息感觉,不像是他,但比他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大殿,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许久,沐灵山沉沉叹了一声道:“若真是九阳烈焰天的人,事情可就棘手了。”
众人沉默不语,心情纷纷沉重。
是的,九阳烈焰天的人为什么会对五相化身出手,这本身就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如果是奔着天都宫来的,说明对方已经知道了这个的秘密。
这是四相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怎么办?”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殇战最先沉不住气。
绮罗生道:“紫华天授已经断绝了五相联系,再想等到老五修炼到金丹期自行觉醒记忆,已经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身入苦境,凭借五相自身的感应去寻了。”
“我去。”迫不及待地,霁无瑕第一个开口道。
众人同时看来,脸色复杂。
“胡闹。”殇战断声厉喝,显然并不同意:“你那是去寻人吗?谁不知道你的心思,是在天都宫呆腻了,想溜去外面玩吧?”
霁无瑕双手叉腰,不服道:“谁说的,我不能一边游玩一边寻人么?”(画外音:叮,您的小老婆已到货,正在为您配送。)
沐灵山摇头苦笑,劝道:“小妹别闹,你我四人虽只承继了大宫主修为的五分之一,毕竟还是散仙,况且灵魂之力远非寻常散仙可比,一旦离开天都宫,恐怕立时就会被天道锁定,届时降下天罚,别说寻人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
“天都秘法有一门藏拙之术,能束缚灵魂之力,或可一试。”却是绮罗生开口说话。
两人陡然一惊,就听霁无瑕欢呼雀跃,大喜道:“还是大哥善解人意,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去苦境喽!”
话罢,只见残影闪过,人已是消失不见。
沐灵山登时大急:“大哥明知她那贪玩性子,怎还放任她去?这不胡闹吗。”
绮罗生微微一笑,叹道:“你我四人中,小妹修为最弱,天道对她的影响也最小,而当初第四相与第五相分离之时,间隔时间最短,彼此之间存在的感应也最强,而且他还是我们五人中唯一的女体,你说还有人比她更合适吗?”
“可是……”殇战略作迟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道:“就她那贪玩的性子,万一搞砸了什么办。”
“不还有紫华天授护着吗?”绮罗生边说着,化作残影出了殿外。
抬头望天,只见晨曦之光穿云透雾,洒落在群上头顶沉沉的积雪上,思绪莫名惆怅,他就那样站着,许久许久,终是叹了一声:“仙道难求,纵有行差踏错,皆是劫数吧。”
日月轮替,斗转星移。
距离万里之遥的长安城,又是一夜。
夜色低迷,月色冷照丘山荒坟,一片狼藉的帝都崇陵,四周蓦然影动,透着一股阴魅之气。
觉诡间,倏见两道血色残影飞至,迎风飘袂于皇陵之上。
赫然是两名身着血衣门服饰的年长者,其中一人踱步虚空,赫然又是一名散仙,另一人年纪稍浅,但也有金丹期修为。
那名散仙目光如猎鹰般锐利,在废墟中掠过,随即瞳光凝住,似乎发现了什么蹊跷,手一招,就见一具身着破碎血衣的白骨从地底破土而出。
与他一起的那位中年男子见到,顿时惊呼出声:“是梵卓师弟!”
老者大手一挥,将那具白骨给化成了粉碎,声音带着无尽的阴寒道:“我们来晚了一步,加上这一具,已经是第九具了吧?”
“时多,又是那个叛徒!”金丹期男子目露凶光,牙呲欲裂。
“不,时多已经死了。”老者的脸色无尽阴沉,语气寒得像要结冰。
男子沉默,似也想通了什么。
是的,尸心魔偶不断吞噬之后,已经开始具备了神智,而且每一次强化力量,必然会献祭一副肉身,时多只是其中一人。
只是让二人大惑不解的是,依照以往的惯例,尸心魔偶从时多身上分离,势必会吞噬另一具魔偶,融入到另一具肉身中。
按道理,此时应该占据了梵卓的身体,而不是现在这样,梵卓死了,魔偶不知所踪。
“奇怪。”我怎么感受不到任何关于魔偶的气息?”沉入心神之后,那位散仙霍然睁眼,发现了让他惊恐万分的事情来。
是的,他感受不到任何关于尸心魔偶的气息,尽管他身上也有一具尸心魔偶,是十九具魔偶中,最为强大的一具。
但是,他却完全感受不到,那吞噬了九具魔偶后,实力堪与他比肩的那具魔偶。
这是他任血衣门教佬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的诡异。
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
极西大荒,天佛原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