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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龙轩无视她愕然的目光,手心摊开,将几样物事唤了出来。
三瓶灵丹,一方三寸长的舴艋舟,几十颗海灵兽丹,除此之外,零零落落没什么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
一个元婴期修士,存货这么寒碜,让他眼中闪过鄙夷之色。
“果然还是没有海图啊。”祁龙轩不由感慨,说不得也只能前往海市一趟了。
将东西收好之后,祁龙轩起身正欲出阵。
“等一下。”海灵儿唤了一声。
他脚步顿住,就听海灵儿问道:“你为什么会有陆师兄的纯钧剑?”
祁龙轩沉默,叹了一声,道:“别问了。”
“站住,你这话什么意思?”
祁龙轩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出了石室,祭出了一具傀儡身出来,让荆紫川附体。
那具傀儡品阶不俗,乃是他用殉葬枯骨,炼制的两具玄阶骷髅骨架之一。
“妖儿姐,你留在这里看着,我很快回来。”
“你打算一个人前往?”虽然两人在识海中已经过商榷,但荆紫川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也是无奈之举,对于姬千胜目前的状况,祁龙轩也摸不清楚,若是醒来后见不到人,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何况现在还多了个海灵儿。
在任何大宗门里,年轻一辈的元婴期高手,都是宗门大力培养,凤毛麟角的存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祁龙轩还指望拿海灵儿当挡箭牌,自然不能够让她独自在这。
要是不慎被过路的修士发现,不单少了一张底牌,他的身份也会随之暴露,留荆紫川在这,总会要保险一些。
当然,这样一来,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那就是,他无法御剑飞行。
御剑飞行是每个通神期修士入门的必备技能,但祁龙轩不同,他目前还没有属于自己的通灵法宝。
所谓的通灵法宝,就是通过体内的真气,将自己的灵识融入剑身,达到与灵器相互感应,沟通,乃至认同的过程。
只有法器通灵了,才能被修士所驱使,至于到了辟谷期,神识强大到意兴剑动的境界,就不存在着这个问题,因为那一境界是驱使万物,对于祁龙轩来说,还是过于遥远。
不过,有了从海灵儿储物袋搜出来的舴艋舟,这个顾虑不足为患,这种舟楫乃是出自天工府的一种涉水法宝。
祁龙轩也是第一次见着实物,但他身上有从冥界得来的《天工造化经》,对于这种灵舟的操纵与使用还算了解。
而出阵之前,他把海灵儿的仙剑取走,并在她发髻上摘了一只金步摇,这种随身物品携带的气息,能够大大增强幻化术的迷惑性,至少海阁弟子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祁龙轩的目标,正是回到巡逻队伍之中。
确定了方位之后,祁龙轩扬手念咒,舴艋舟落入水中之后迅速涨大,未几,化成一艘精致的乌篷船来,在海浪中轻轻摇曳。
祁龙轩飞身踏上船板,对荆紫川道:“若姬前辈醒来六亲不认,切不可侥幸,速逃知道吗?”
“知道啦,你自己小心点。”荆紫川白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有够啰嗦。
祁龙轩点头,操纵着乌篷船乘着月色而去。
姬千胜醒来之后会是什么情况,他心里其实没底,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将姬千胜也困进了通玄境中。
通玄境虽不是玄阶法宝,但能够通过空间界力,说明材质不俗,尽管内中布置的都是一些粗浅的小阵,却因为有山川界相的辅助,平添不少威力。
加上姬千胜不懂阵法,只能依靠蛮力破阵。总归能够为荆紫川争取到一些逃离的时间,至于在哪碰头,倒不用担心。
荆紫川的神魂虽附着于傀儡身,但毕竟谪仙金丹还在他体内,二者皆有感应,怕就怕事与愿违,还没等他把海图搞到手,姬千胜就发了狂……
呸呸呸~
祁龙轩暗骂自己乌鸦嘴,载着满满的心事,往月色而去……
荆紫川望着没入夜色的身影,幽幽细叹了一声,转身回了礁洞。
闻见动静的海灵儿闻声看来,一入眼,却是个仙姿绝色的俏佳人,双瞳剪水,百般难描,一瞬间黯淡了天地的颜色,只有那一抹绝尘身姿,翻紫瑶红。
正沉浸在不可置信的错愕间,忽见她手中捻的那把剑,海灵儿猛地打了个寒战:“纯钧剑?你到底是谁?”
荆紫川没心情与她解释,指尖轻弹,一道气劲点在她穴位上,叫她闭上嘴巴。
百无聊赖,荆紫川选择就这礁石而坐。
背对着海灵儿,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没由来的问了一句:“很奇怪那小子为什么不告诉你是吗?”
没有回答,海灵儿已经被她封了穴道,只有几声低低的嗯嗯声响传来。
“你那陆师兄……”荆紫川幽幽叹了声:“他死了。”
嗯?
嗯嗯~
呜呜呜~
剧烈的挣扎,由一开始的嗯嗯声响,变成了呜呜的啜泣之声。
荆紫川心有不忍,又一道气劲射出,解开了她的穴道。
猛然一声呜哇声响,海灵儿终于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咸涩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纵然四年来的自欺欺人,让她的心得以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好像只要见不到遗体,听不到噩耗的声音,她就能永远地活在自己塑造的那个梦境里。
“师妹,我此番随阁主出海除妖,你且安心等我回来,切勿挂念,待我平安归来,便求师傅允许,娶你为妻。”
“啊?”她忽的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儿,才惊喜道:“师兄,那我们可说好了,你要早去早回哦。”
可是……
当重见故人之剑,得到了确切的回答之后,那心中卑微的侥幸,不愿被打扰的美梦,终究变成了凝聚在眼前的乌云,伴随着过往的一幕幕,倾盆而下。
荆紫川心情烦闷,起身走出洞外。
看着眼前灌木沙滩,浪打海礁,月色下阴影重重,不知那小子处境如何,一时心头沉郁。
夜,清凉如水。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戚戚歌声:
‘紫燕翻风,青梅带雨,共寻芳草啼痕,明知此会,不得久殷勤;约略别离时候,绿杨外,多少销魂,重提起,泪盈翠袖,未说两三分。
纷纷从去后,瘦憎玉镜,宽损罗裙,念飘零何处,烟水相闻;欲梦故人憔悴,依稀只隔楚山云,无非是,怨花伤柳,一样怕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