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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智谦站起身,在大殿中来回踱步,莫问行那边只给了三天期限,要是三天内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在法学殿也就不用呆了。
当然,如实禀报上去也未尝不可,但那样做相当于把孙昊推出去顶罪。
众目睽睽之下,出手打伤灵修峰弟子,灵修峰贵为天下第一宗门,即使外门弟子并不受宗门重视,但就算是做做样子,灵修峰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孙昊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真凶,给孙昊的出格行为找到一个借口,转移焦点,兴许还能保他一条小命。
“哎……”
徐智谦叹了一声:“幸亏你还记得具体日期,灵修峰门人下山,在山门处都会有进出记录,我已命人去核实,但愿真是鹤龟年那老鬼吧。我可告诉你,三日期限一到,若是没有证据,我也只能把你推出去了,到时别怪师兄我无情,莫师叔那雷厉风行的性子你也知道,敢当着他的面打伤弟子,你胆子也太肥了。”
孙昊一张老脸苦得都能挤出汁来,但没有办法,打伤的是法学殿的人,徐智谦还能为他求情已是难得了。
他这趟来灵修峰也是够倒霉的,先是在河洛城遭了贼人的道,一到灵修峰,又出了这样的破事,一时间心情实在是郁闷之极。
“师尊。”正在两人焦心如焚之际,门外一人跑了进来。
两人目光同时看去,是崔凌峰来,徐智谦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崔凌峰道:“问过了,那天鹤长老没有下山。”
噗~
孙昊闻言,颓然坐下,喃喃念叨:“完了完了,不是他,那还能是谁?”
崔凌峰急忙快步走了过去,拱手道:“师父,虽然鹤长老没有下山,但神符堂的祁龙轩却是出去过。”
“师父?”
徐智谦曈目圆瞪,指着崔凌峰道:“你是他师父?”
孙昊苦笑,点头道:“不瞒师兄,我成为苦境朝廷的供奉,唯一收的弟子就是他,此次也是为他来的,却不想一来就遇到了这些事。”
徐智谦恍然大悟,遂骂道:“我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知道来看我这师兄。”
孙昊道:“你我二人还需要这些客套吗?”
徐智谦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是不用客套,你如今都自身难保了,再纠结这些没意义,你自己说吧,是自己向莫师叔请罪去,还是我押你过去?”
“师尊。”
崔凌峰拱手一拜,急道:“已经确认了当日神符堂有人下山,师尊就不怀疑祁龙轩吗?”
“他?”
徐智谦嗤了声,不屑道:“你没听他说吗?那人是辟谷期修为,祁龙轩几斤几两?”
“那请问师尊,祁龙轩如今什么修为?”崔凌峰问道。
“筑基期而已,有问题吗?”徐智谦道。
崔凌峰眼中厉光一闪,回道:“不知师尊是否记得,适才祁龙轩血祭灵符与莫师祖动手时,莫师祖说了什么话?”
徐智谦闻言眉目一凝,似在回想,喃喃念叨‘区区通神境……’
突然身子一震,骇道:“他是通神期的修为?”
崔凌峰道:“既然他用神符术隐瞒修为,能瞒得过师尊的法眼,自然也能瞒得过其他人。”
徐智谦若有所思,沉默了许久,最终摇头道:“不可能,就算他有通神期的修为,也无法做到意兴剑动的神通。”
崔凌峰道:“神符术本就诡谲多变,只看他以符兵阵鬼之术,就能和杨师兄斗得旗鼓相当,区区意兴剑动的障眼法岂在话下,而且……”
崔凌峰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抬头看向徐智谦,似有后话。
徐智谦见他模样,登时冷眉一肃,大声道:“说。”
崔凌峰忙道:“师尊不知是否记得,当日在猎兽森林,兽丹接连失窃,偷盗那人也是善使神符术,当日那人被打伤遁逃之后,我们前往神符堂兴师问罪,神符堂所有人都见过了,唯独漏了祁龙轩,师尊当时还想叫他出来对质,看看是否身上带伤,但鹤堂主说差他下山买酒去了,又说他只有筑基期修为,无法御剑飞行,不可能做出那事,师尊误信了他的鬼话,遂没有再追究,但方才弟子下山查阅进出登记,发现那日祁龙轩根本没有下过山,结合前事种种,师尊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啪~
一声爆裂声响,徐智谦一掌拍落,登时把身旁的案台拍了个粉碎,咬牙切齿道:“好狡诈的家伙,竟被他戏耍了这么久。”
“祁龙轩是哪个?”闻听有迹可寻,孙昊顿时来了精神。
徐智谦正气得两眼冒火,没有回话,崔凌峰解释道:“就是与方师兄台上比斗的那人,神符堂弟子。”
“好啊。”孙昊一掌拍在扶手上,站起身道:“既有嫌疑,咱现在就去神符堂把人提来。”
“糊涂。”
徐智谦骂了一句,坐回座位上,沉声道:“神符堂那位是什么货色,连四峰首座都不放在眼里,他此时正在气头上,你无凭无据跑上门拿人,信不信他能一掌拍死你?”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话虽强硬,但孙昊的神情顿时蔫了。
鹤龟年可不比莫问行好惹,当年他在灵修峰时,就知道那位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徐智谦皱眉摇头,似在想着主意,突然吁了口气道:“既然有了方向,不妨先将事情禀报莫师叔,若能得到他的协助最好,不然此时贸然过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还是师兄想得周到。”孙昊起身拱手谢过,有了头绪他也松了一口气。
次日,三清殿东北角,一座巍峨庄严的宫殿,上书‘刑罚司’三字,正是莫问行所司职的地方。
大殿中,莫问行居高位而坐,在他下方,两道身影跪着,正是徐智谦与孙昊二人。
听二人将是非曲折说清之后,莫问行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冷声道:“就凭你二人的一面之词,就想让本座去神符堂兴师问罪,当本座这么好糊弄吗?”
“不敢。”
孙昊叩首埋头,半点不敢看莫问行,怯声道:“东西肯定还在那小子身上,只要师叔肯出面干涉,事情真假一搜便知,师叔也能体谅,在下确实无意出手伤人,实在是事出有因,还望师叔明察。”
“借我之手,好追回你失窃之物吗?”莫问行言语冷漠,丝毫没有赏脸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