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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遥想赶紧把这里的事解决了,连连给杜怀使眼色,叫他答应哈尼的请求,只要他做了族长,他们就有了力量和何风对抗,找粮的事自然也能成,否则谁也别想安全走出寨子。
杜怀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知道归知道,让他因为这个娶某一个女人,他也做不到。
傅遥见他没反应,狠狠拧了他的胳膊一下,这一下把杜怀拧急了,心道,好,你催是吧,那火坑咱俩就一起跳。
他嘴角扬着一抹暧/昧的笑,一把搂住傅遥,“爷爷,实不相瞒,她就是我的情人,她是我的一切,我的心,我的身,我的最爱,我的……”
傅遥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下一步更震撼,他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顿时把她吓傻了。
杜怀挑衅地一笑,给了她一个“是你逼我的”眼神,好险没把傅遥给气死。
这一下可惹了醋坛子了,杜平月狠狠的搓了一下手指,手指节咯嘣嘣直响,若不是哈尼在一旁,他的拳头早打过去。当着他的面非礼傅遥,这小子剥皮抽筋,死十回都不够。
杜怀兀自不怕死地笑着,“如果爷爷允许,我想和她进山洞。”
哈尼族长一张老脸也开始抽抽了,他刚才明明听说这是个男人的,“这……男人……嗯,男人成亲,这族规里没有这条啊。”可怜的老头,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杜怀轻笑,“那族规里也没说不能有啊。”
哈尼犹豫不决,正在这时哈娜从外面走进来,她一张胖脸上还挂着两滴泪珠,显然刚刚痛哭过。
她低声道:“爷爷听我说一句吧。”
哈尼点点头。
哈娜道:“我知道爷爷的担忧,何风心术不正,绝不能让他统领族人,还请爷爷扶哈德哥哥上位,他是您的孙子,何该继承武邑族的遗志。至于族规,此时是非常时刻,可以稍加变通的,族规确实没规定不许男人和男人成亲,就算哈德哥哥想娶一头猪也没什么的。”
哈尼连连颔首,“不错,何风毕竟外人,哈德才是咱们武邑族人,这族长之位原该是他的。猪就不必了,娶个男人,想必乌拉神也不会接受不了,此刻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快些准备应该还来得及。”
杜怀好险没哭了,男人都行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还是爷爷开明,乌拉神会保佑咱们的。”哈娜恭恭敬敬对着西方行了一礼,随后出去吩咐族人准备,不一会儿就拎了两个大红绸子进来,给傅遥和杜怀包上,如包了两个超大个的红包。
一群人蜂拥着,推着他们到了山洞门前。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傅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已经被推进洞里去了。
外面欢呼声一片,虽然只有几个人,喊声却不小,大家都庆贺新族长的婚事,至于性别问题,似乎都选择了忽略。
“轰隆”一声大响,洞门被关上了,就在闸门下来的一霎那,杜平月施展移步幻影轻功飞了进去。
没有人看见他进来,洞门外的人闭着眼唱起了古老的吟唱,哈尼族长带头唱着,他的声音苍劲有力,带一股远古的震撼扑面而来,凄美若露滴竹叶般玲玲作响,耐人寻味,浑厚如雄鹰展翅时的一声长鸣,振聋发聩。震慑心灵的唱声让人久久不能平静,只是可惜,她一个词都没听懂吧。
傅遥看看紧闭的洞门,再看看被关在里面的两个人,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你们说,这叫什么情况?”
杜怀横她一眼,“这还不都怨你,若不是你非要我做什么族长,咱们怎么会关在这儿?”
傅遥恨道:“你还怨我,好好的把我拉进来,还要搞什么男男恋?”男和男都能接受,这族里的人八成都疯了。
两人嘀咕着,同时看向杜平月,“你跟进来干什么?”
杜平月白了两人一眼,“许你们进来就不许我进来吗?”主要是他不放心,一男一女共处一晚,万一出什么事呢?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嫉妒,他们两个缔结了婚盟,那他怎么办?
既然三人都进来了,再埋怨也没什么意思,这个地方傅遥是第二次进来,一晚上进来两回,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她带着两人进到里面,一指那张床,“这是睡觉的地方,隔壁一间是什么乌拉神和牌位,愿意跟活人在一块还是愿意跟死人在一起,随便选吧。”
没人愿意跟死人在一起,两人争着往床上跑。杜怀要上床,被杜平月拽下来,杜平月一条腿刚迈上,另一条腿就挨了一脚,两人相互扯着对方,谁也不想让谁睡到床上。
傅遥不管他们两个,舒舒服服躺上床去,头刚沾上枕头忽然跳起来,“杜怀,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自己是谁?”
“有吗?”杜怀扁扁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失忆了?”
“那我问你是谁,你说不知道,问你什么,你都说想不起来了。”
“有吗?”杜怀对杜平月比了个止战的手势,反正再打下去他也赢不了。
“当然有。”傅遥狠狠点了点头。
第一眼看见他时,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缩在一处,问他什么都摇头,那可怜的模样让人顿起怜悯之心,她一直以为他受了打击,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怕是自己带兵剿了牵机阁,他也一清二楚吧。
“臭小子,你敢糊弄我。”抬腿踢了一脚,正中他的鼻梁。
杜怀捂着鼻子哭得眼泪哗哗的,好疼啊,刚才杜平月都没打中他,却在她面前中招了。
“我没糊弄你啊,那会儿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傅遥也觉自己下手狠了,用手帕给他轻轻揉着,低声道:“你不恨我吗?”
“恨你什么?”
“牵机阁,是我带人毁了那里,最后那场火也是我让人放的,还杀了一些阁内杀手。”
杜怀摇摇头,“此事与你无关,毁了牵机阁的也不是你,你只是恰逢赶到。即便没有你,牵机阁也不会存在了。”
一手摧毁牵机阁的实际是另外一个人,别人都以为他是最与世无争的一个,可是偏偏是他给了重重一击,是他亲手把牵机阁送向了死亡。
他一直怀疑背后有人搞鬼,也怀疑那个人是他,但苦无证据,到现在也只不过是怀疑而已。
鼻子还有些微酸,傅遥下手也算有分寸,好歹没给他踢断了。这一脚也该是他挨的,是他一直没对她坦诚一切,本想全部忘记,可那段经历却跗骨之蛆让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轻声道:“就算是你毁了牵机阁,我也不会怪你,对那个地方我本来就没多少感情,义父对我虽好,也不过是因为我是最好的杀手之一。无关乎感情,只是利用而已。”
当年他从武邑族出来,被义父救下,带到了牵机阁,在那里他才知道原来世上是有一种人是这样过活的。他不喜欢杀人,一点也不喜欢,每次杀人他都会难过,可是他从来没有选择过不杀。那是一种自暴自弃,是对生命的无望。渐渐地,他习惯不仁慈,双手与大脑的判断,都比良心与伤感来得快。
午夜时分,月亮很亮很圆时,一个人在黑暗中,孤伶伶地看着窗外,会想起来,曾经珍惜的珍爱的人都已不在,双手沾满鲜血,而且,不准备再珍惜珍爱任何人,这样孤伶伶的存在,实在没有必要不断剥夺他人的生命来维护,这根本不是一个值得牺牲别人的存在。可是,内心深处认为,这世上的人,亦不值得怜惜。
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厌恶了,杀人不仅不能让他有丝毫快感,反倒让他恶心。他想摆脱,想离开,当阁内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甚至想干脆烧死在里面算了。死了就不会有痛苦,死了就没有感觉。
当时他玩命的往里冲,却被匆匆赶到的傅遥抱住了,她抱住他的腿,那么紧,那么紧,让他无论如何都甩不开。那时,他忍不住在想,这人是有毛病吧。而后来她告诉他,那时她在想,这人多半是疯了,疯了的去找死。
他们两人都以为对方疯了,却也因为此,结下了不解的缘。
以后的几年生活,他都装作忘记了从前,因为不想想起,不想回忆。他花了几年的时间磨平了心中的伤痛,从一个仇恨一切的冷酷杀手,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在乎混日子的傻缺魂。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至少他在乎傅遥,这人虽然有时候挺会冒坏水的,却不是真正的坏人,就像裹了面炸出的香蕉一样,外表是硬的,里面却是软的,又香又甜。
是她给了他安逸的生活,给了他最渴求的温暖,因为有她在,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混沌也罢,聪明也罢,总归是他喜欢的就是了。就像他喜欢她一样,没有理由。
他笑着轻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对旁边投来的冰冷眼神视而不见,柔声道:“如果真要论的话,你不是我的仇人,是恩人,如果没有你,我已经烧死在牵机阁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