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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哪个魂淡信誓旦旦说,海军本部将领们从来不吃窝边草的?
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by.妮可.包子(伪).掉节操.罗宾。
…………
用饭的时候看着又一次摆满桌面的各色口味馅饼,我个人表示…有点胃疼。
“诶~又是馅饼啊——”艾米用很是无奈的口吻,小小声的抱怨,“老板这些天究竟怎么了?三餐宵夜馅饼馅饼馅饼…虽然味道不错,可也不能这样啊~”
“难道是厨房每天做出来的甜点卖不出去?”同样围在桌子边上的茉莉表情有点郁闷。
“老东西手艺退步了?还是说…”丽莲手里拿着刀叉,有一下没一下切割属于她那份食物,一手撑着下巴,“他终于收个徒弟,于是三餐端上来的都是练手的试验品?”
姑娘们叽叽喳喳说着,盯着餐点的表情,有志一同的很没胃口。
挤在她们中间的我默默抬手扶额,趁着没人注意,眼角剧烈抽搐,是我的错,那天我就不该一时失言说自己喜欢水果馅饼。
接下来连续几天馅饼馅饼馅饼,我都要吃出脾气来,更别说被强制推销的姑娘们。
可我哪里知道,看着很稳重可靠的中将鬼蜘蛛,居然是个这么不着调的东西?又或者说,那位中将的脑回路实在…叫人不敢苟同。
哪有人这样的啊?再怎么垂涎欲滴的食物,也架不住时时刻刻吃啊魂淡!高糖分高热量,是打算让我们提前得高血压糖尿病么?!
内心吐槽吐得天昏地暗,可面上仍是不敢露出半点异样来,原因无它,实在是边上几个为身材曲线和身体健康担忧的姑娘们正群情汹涌,我没胆子犯众怒,只好偷偷默认怨气被转嫁到饭馆老板身上,说起来真心对不起他。
饭馆老板是个好人来的,真正意义上的。
…………
平安祭那晚,在中将鬼蜘蛛家里,喝完酒又被拉进房间,当时我差点以为要发生点什么河蟹横行的事,好在最后啥也没有。
中将鬼蜘蛛只是盯着我看了半晌,又没头没脑的问,是不是需要他帮忙解决一些不太好明说的事;他问得很隐晦,但我也心知肚明是哪件事。
毕竟,刚开始我会拦下他,也是为了‘安娜’和收养人的事,虽然使用咒文卡强制命令老约翰忘记那段畸形关系,知道的人却肯定不止当事者。
喝最后一瓶酒的时候,鬼蜘蛛问我喜欢的食物,我脱口而出水果馅饼,他就联想起安娜的收养人,我没有设身处地无法头一时间反应过来,等蓦地警醒,立刻补救;最后就发展成那种古怪情势。
只不过…若是要收拾总喜欢动手动脚的老约翰,对我个人而言,甚至不用力气就能按进墙壁里的普通人,还用不着劳烦一位海军中将动用权势;对包子.安娜本人…我不是她,没办法替她做决定。
于是,答案自然是否定。
…………
磕磕巴巴词不达意拒绝中将的建议之后,我觉得发展似乎有些脱轨,自然也不敢继续呆下去,随后连夜落跑回饭馆。
接着事情就来了。
那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有人送来热腾腾新出炉的樱桃馅饼,并且指明道姓是鬼蜘蛛中将特别交代给安娜小姐,╮(╯﹏╰)╭。
也幸亏天色还早,只有在场的饭馆老板,和被叫下楼的我听到留言,不然…呵呵呵~
好吧~偏题了,言归正传。
送走敲门的海军,饭馆老板满脸扭曲,也不废话直接问我究竟是怎么个想法,等得到我掩面嘤嘤嘤的包子式拒绝答案之后,他捧着脑袋坐在厨房想了好半天,最后,还是让我把鬼蜘蛛中将叫副官送来的‘小费’拿给他。
那天早上,饭馆老板备了一份厚礼,连同那件发饰一起带去了海军本部。
回来以后老板告诉我,他在纽兰顿准将的陪同下拜访了鬼蜘蛛中将的副官马休先生,只说店里的姑娘年轻不懂事,请多原谅。
所以说,老板是个好人,虽然有时候会让店里姑娘陪喝几杯酒缓和气氛,真要是碰到客人不着调,他也会出面制止。
小人物归小人物,内心的底线却也是一直没丢掉。
老板出面婉拒,我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没料想那天中午马休先生又来店里,别的不说同样送来水果馅饼,并且是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最后,情况就变成现在这样,接连几天,餐桌上除了馅饼看不到别的菜色。
鬼蜘蛛中将的心思…真是叫人琢琢磨不透啊~(远目)。
…………
味同嚼蜡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食物,我捂着胃站起身来,递给邻座姑娘一个抱歉眼神,就急急忙忙往楼上去。
今天同样是忙碌一整天,现在好不容易打烊,吃过餐点休息之前…还有贴身女佣每日例行劳动没完成撒~
老约翰的房间要收拾整理,另外,他今晚没出门玩乐,刚刚我看到他在厨房和杂工厨师不知嘀嘀咕咕什么,总之脸色不是特别好看…
走出员工吃饭的餐厅,上楼之前我先拐到储物间,从柜子里翻出洗好的床单被罩,将它们抱在怀里,然后才接着往楼上走。
饭馆员工们的生活用品都是自己换洗,柜子里这套属于老约翰,早上我过去的时候他骂骂咧咧说床单脏掉了,安娜个懒惰虫也不知道收拾巴拉巴拉~
今晚顶着贤惠外壳的我只能继续勤劳,(#‵′)凸。
…………
床单被套床罩枕头套,全副加起来抱着就把视线遮掉好大一半,我歪歪斜斜上楼,怀里满满当当,也就没得腾出手扶住楼梯扶手,只按照脚下踩的感觉,慢悠悠摸索。
老约翰住在顶层,每层楼梯十二阶,转角空间逼仄,加上视线被遮挡,也就造成我行动迟缓又盲目,也或许…是我预感即将要发生点什么,所以刻意不提防。
踩到通往顶层楼梯倒数第三阶的时候,被浅黄布料挡住的泰半视线,一抹阴影瞬间袭来,伴随着来自上方的力道,我卸掉所有条件反射的自我保护,沿着来人推搡轨迹,一个后仰直直跌下去。
背脊撞到每层楼梯直角,又顺着地心引力重重滑落。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后脑背脊磕在木制地板上,间隔几秒钟,沉闷撞击声才姗姗来迟刺进嗡鸣的耳蜗。
最后,透过漫天散落物品缝隙,我看到老约翰神色扭曲的侧影一闪而没。
他果然这么干了…
不多时,脚步声纷沓而至,混合姑娘们的惊声尖叫,我头晕眼花蜷成一团。
“安娜?”
“安娜!”
…………
听到动静的人都赶过来,我被七手八脚抬回房间,接下来满场混乱;饭馆老板很快出现,过了一段时间,医生也请了过来。
检查过后,医生的诊断结果是没什么大碍,除了几处软组织挫伤,左脚脚踝脱臼,可能还会有点脑震荡,基本躺几天就好。
我憋着气蜷在被窝里,对于众人追问只拼命摇头说是自己没看清路踩空了…顺便扯住老板袖子,嘤嘤嘤表示请假两天不要扣工资,另外不去医院,因为安娜姑娘对满是消毒药水和陌生人的地方有心理阴影,o﹏o。
老板虽然一脸头疼,不过还是很心软的同意。
给我的左脚上过夹板,留下一张注意事项和几样药品,被临时拉过来的军医,顶着一副大材小用的表情摇头走人。
这样一闹时间已经很迟,我让打算留下照顾的艾米她们回去休息,一边小小声暗示自己可以单脚跳着解决吃药洗漱一类生活问题,大家明天好忙啊好忙,让我自生自灭就好。
几个姑娘坳不过我的坚持,最后只能交代我自己锁好门窗,有事大声喊人。
…………
最后一个离开的艾米很贴心的阖上门,之后等在门边的我扣起插销,拧好牛头锁,听到门外那道脚步声渐行渐远,方才回身,小心翼翼单足跳回床边。
把自己放平,被子蒙住脑袋,我睁开眼睛,对着黑漆漆的视野,微微抿了抿嘴角;摔下楼梯是故意为之,因为要替自己争取时间,好方便暂时离开马林弗德。
今天已经第十天,天亮之后我得回香波地群岛13号区,副船长老婆夏琪说过,超新星或许会抵达香波地,依照约定,我要回去。
可是…马林弗德这边的事才刚刚有点头绪,包子.安娜的身份还不可以暴露,没奈何,我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受伤请假休息,明天一天我偷溜出去,如果幸运些或许不会被发现。
平安祭之后,除了莫名其妙的中将鬼蜘蛛,海军方面应该没察觉不对,这些天我没有感应到附近存在监视,想必两位大将被落海一事混淆过去。
麻烦的就剩下鬼蜘蛛…
不小心又忆起满桌子馅饼,我默默抽了抽嘴角,想了想,又翻个身,闭起眼睛。
那什么,总之,明天出门前弄个…仿真女神裹在被子里好了,当然,还需要先跟姑娘们说声,吃药了养猪一样睡一天别打扰。
况且…我总觉得近两天马林弗德这里的情势越发紧张。
海军方面许是筹备工作进入重要环节,连上饭馆吃饭的人数都锐减,军营附近戒严,平民与商业区也开始宵禁,想来日理万机的中将大将们,是分不出精力给私人事务的…吧?
不管了,总之,事在人为嚒~先睡觉养精蓄锐。
…………
或许是医生开的药里边含有镇定成分,闭上眼睛,所有疲劳就一口气涌上来似的,眼皮沾了胶水一样,脑海迷迷糊糊,眼睛却总是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我依稀仿佛觉得床前多出一道存在感。
糅杂酒精与烟草气息,浅浅的海潮与硝烟味道。
耳边恍恍惚惚听到叹息,盖在身上的被子若有似无掀起…深夜冰凉雾气不怀好意沁入睡衣,我微微抖了抖,手臂却沉得象灌了铅,想拉高被子夺回些温暖都力不从心。
钉着夹板的足踝被抬高,裹好的绷带层层松弛,随后,错位的关节附着一道陌生温度,手掌宽大骨节分明,指腹带了厚重茧子,抚触时粗粝肌肤硌得人不舒服。
谁…是谁…?
意识挣扎在清醒与昏迷之间,我使劲想睁开眼睛…也是这个时候,半沉半浮的思维才蓦地从记忆深处翻检出一件要命的事。
我…或者该说妮可.罗宾对镇定药物中某项结构成分过敏,一旦使用会造成醉酒效果。
因为流星街人本身鲜少得到医治,我会知道过敏源算是凑巧,可…百密一疏,我竟没算到这个世界使用药剂当中,或许会有令我昏昏沉沉的物质。
刚刚就不该假戏真做让医生打针的…察觉到足踝位置那抹温度不轻不重向上游移,刹那间就叫我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顿时又惊又怒,用尽全力想睁开眼睛。
‘…谁?’
我出声呵斥,只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
片刻之后,停在足踝的力道撤离,没等我松口气,眼脸忽的暗下来,不知谁的干燥掌心掩在根本没办法睁开的眼睛上。
顷刻间,合着酒精烟草侵略意味十足的吻压在嘴角,又蜻蜓点水一样浅触即止。
也不过转瞬间,那道存在感如来时一样毫无预兆消失,留下半昏半醒的我,自己也闹不清究竟是不是产生幻觉。
飘飘浮浮的身上被子重量好端端的压着,脚踝也还是没知觉,嘴角更是尝不出什么特别味道…所以…
果然是过敏让脑子烧坏了…吧?
…………
指尖沿着耳廓不疾不徐移动,灼热的气息吐在脸颊,直叫人不自觉颤抖,危险的感觉瞬间缠绕全身。
谁在耳边放低嗓音说着什么,窃窃私语的音量,梦靥般隔着迷雾叫人无法分辨。
又或者谁小心翼翼躺到身侧,略显冰凉的温度密密包裹,我感觉到眉心被人亲了亲,接着又亲了亲,背脊覆上一个掌心,带着诱哄节奏,一下一下,缓缓拍抚。
是做梦,亦或者不是…惶惶不定的心居然就这么安定下来,我也不再惊怒交加,放缓呼吸,任凭自己陷在真假难辨的幻境中。
久远的印象里,小时候我也是这般被人宝爱着,每当我不高兴了或者被吓着了,容貌已经变得模糊的妇人也总是抱抱亲亲,之后,我就会被安抚。
这样象个孩子被宠溺着…已经是许多年许多年前的事,久到我几乎忘记。
早已经丢弃的人生,那个世界的家…重新出生后银发蓝瞳的女子,消失在火海的血亲…流落神弃之地,疯疯癫癫却养大我的同乡…
所有的一切,我拼死挽留却被命运强行夺走的…最后的最后,只剩下喝得烂醉才会脱口而出的一个词语: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