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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出租车停稳,向天亮就推门下车,向着人行道上的人流冲了过去。
转眼之间,向天亮从人堆里转出來,右手已拎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个不高,身忒瘦,光着头,娃娃脸,穿着白背心,牛仔裤,运动鞋,被向天亮抓在手里,双脚竟未落地,悬在空中乱蹬不已。
回到出租车边,向天亮绷着脸,一把将小男孩扔到了地上。
小男孩翻了个身,捂着屁股哭泣起來,“哥,你又打我……哎哟……我,我告诉爷爷和大伯去。”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呵呵……这是在云州,你怎么向爷爷告状啊。”
“我打电话。”小男孩哭叫道。
“你自个摸摸,你身上有钱有手机吗。”向天亮手里拿着一个黑皮包,得意的在小男孩面前晃了晃。
“我的包……”小男孩喊着从地上爬起,扑向了向天亮拿着包手。
向天亮身体稍稍一弯,一条腿向小男孩的身体扫去。
扑通一声,小男孩跌倒在地,击击实实的摔了个啃泥。
拿脚踩在小男孩背上,向天亮笑骂道:“臭小子,你还真反了啊。”
“哥……哥……我错了……”
“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了。”
“我……我是偷跑出,出來的,哎哟……”
向天亮提起脚,由上而下,狠狠的砸在小男孩的屁股上。
这时,高玉兰和出租车司机都从车上下來了,他们都以为向天亮抓了个小偷。
向天亮笑着解释,“这是我堂弟向天行,一个人偷偷的从滨海县跑到云州市來了。”
“有话好说,不要打人嘛。”高玉兰道。
出租司机也道:“兄弟之间,不能打得这么狠呀。”
趴在地上的向天行嘀咕道:“就是么,他老打我。”忽又高喊道:“救命……救命啊。”
“你给我闭嘴。”向天亮踢了向天行一脚,又对高玉兰和出租司机笑道,“你们放心,这小子从小练武,啥都沒学好,挨打的功夫一流,绝对打不坏的。”
“那也不要打了,在大街上不好看的。”高玉兰劝道。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部长,您先回去,我要把这小子送到火车站,让他滚回家去。”
高玉兰哦了一声,“沒关系,我跟司机师傅说好了,计时打表,要不这样吧,我先陪你去火车站。”
好意不可轻拂,向天亮点着头同意了高玉兰的建议。
也租车掉了个头,向云州火车站驶去。
高玉兰坐在副驾座上,后排留给了哥俩。
“哥,你真要送我回去啊。”向天行哭丧着脸。
“嗯,你不是要参加高考吗,好象还有半个月吧。”向天亮问道。
“我,我考不上,考也白考。”
“你报名了沒有。”
“名是报了的。”
向天亮哼了一声,“那就得参加,向家沒有胆小鬼。”
“哥,你饶了我吧,我,我肯定考不上的。”向天亮央求道。
向天亮问道:“模拟考试成绩怎么样。”
“考得……考得都很平均,就是,就是英语差,差了一点。”向天行吞吞吐吐道。
“说具体分数。”向天亮喝道。
向天行陪起了笑脸,“哥,你是知道的,我,我不能跟你比,我基础差么……不过,比毕业会考时好多了,平均成绩是……是五十三点五分,就国,就是英语只有……只有十七分。”
“啊……真的吗。”向天亮心道,二叔向云文是向家云字辈里唯一堪称“秀才”的人物,却出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非气得吐血三升不可。
“真,真的……哥,请你明鉴,我就,就这么点能耐。”向天亮涎着脸道。
向天亮的脸黑下來了。
他抓起向天行,摁在车后座,抡起巴掌,给了向天行一顿暴揍。
“哥……别打了,别打了……我听你的,听你的……”
“出來几天了。”
“两,两天。”
“家里知道吗。”
“不知道,学校也,也不知道。”
“钱从哪里來的。”
“奶,奶奶房间里的……的床垫下。”
“你真的同意回去了。”
“同,同意……但,但我有个条件。”
“哟,你小子还敢讲条件啊,说。”
“这事不能告诉我爸。”
“嗯……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你爸要是知道了,非打断你双腿不可。”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向天亮才把堂弟向天亮送上了火车。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这么一來,晚饭耽误了不算什么,至少可以“躲”过高玉兰这一波的“侵扰”,一个小插曲,她应该不会有那方面的情趣了吧。
“咦。”向天亮站在火车站广场四下张望,那辆送他來的出租车不见了,更不见了高玉兰美丽的身影。
这样也好,向天亮坐在石墩上,一边吸烟一边想道,高玉兰回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向天亮的“希望”马上就落空了。
他看到停车处的一辆黑色轿车,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高玉兰的专属座驾。
高玉兰坐在副驾座上,正将手伸出,朝向天亮的方向轻挥着。
向天亮无奈,只得起身走了过去。
原來,乘着向天亮在火车站奔忙,高玉兰打了个电话,她的司机请了病假,她就让秘书把自己的座驾开了过來,然后她将在购物中心买了东西搬到自己的车上,付了打的费后,把秘书连同出租车打发走,自己一个人留下來等着向天亮。
坐到驾驶上,向天亮并沒有立即启动车子。
沒有第三个人,高玉兰就坐在身边,她身上的香味扑鼻而來,尤其是她的两条雪白的**,分开得也太大了。
向天亮太过敏感,他下面的帐篷,噌的撑了起來。
噗的一声,高玉兰笑了,因为她正注视着向天亮那里呢。
“开车啊。”高玉兰嘴里催着,左手乘机伸了过來,搭在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你坐到后面去。”向天亮道。
“为什么。”
“你是领导,要坐在领导该坐的位置上。”
高玉兰笑着摇头,“年纪轻轻的,还挺会讲究的嘛。”
这轿车里的四个位置,要怎么安排可大有学问,前排和后排的区别,是前排不分大小,意思是副驾座和驾驶员同样大小,而后排相对于前排來说,开车的人相当于仆人,后排和前排可以说是主仆关系,后排的两个位置上,最高贵的就是和驾驶员成对角线的位置,也就是后排最右面的位置,就是领导的位置。
高玉兰的手不肯离开向天亮的膝盖,让他不由自主,大帐篷涨到了最大程度。
向天亮无奈道:“兰姐,你这不是在折磨我吗。”
“那要怪你自己。”高玉兰微笑着,将自己的身体最大限度的朝驾驶座方向靠拢,以便尽量扩大左手的活动余地。
“怪我,怪我什么。”
“心照不宣吧第一,你不肯告诉我,你与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前辈的关系,应对我有点不大尊重哦,第二,你敢当面骂我为臭老娘们,这是以下犯上,也是侮辱了我,第三,你在我的书架上塞了一本地摊上买的小册子,分明是在引诱领导犯罪,罪莫大蔫,第四,你明知道我在装醉,还敢和陈美兰上演春戏,你这既是勾引,也是挑衅,第五,不解释,你把我迷住了。”
向天亮听罢,苦笑着道:“这么说來,那我就……就算死定了。”
“好弟弟,不要怕,姐愿意和你一起去死。”高玉兰笑着说道,左手五指伸开,在向天亮的膝盖上慢慢的逆向爬着。
向天亮忍着,只好发动了车子,一边问道:“兰,兰姐,是回家吗。”
“不,还有一件正事要办。”高玉兰意外的收回了手,还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前面左转弯,咱们去市第一人民医院,在中山西路一百四十九号。”
“去医院,你身体不舒服。”向天亮紧张的问道。
高玉兰摇了摇头,“不是,统战部的王副部长生病了,他是我的老上级,我要去看望一下。”
向天亮哦了一声,“省委领导的定点医院不是医大附属医院吗,怎么住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去了。”
“这你也不懂。”高玉兰笑着反问。
稍作思忖,向天亮马上明白了。
做领导的,就怕别人说自己身体不好,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一般小病是不会公开的,年龄和健康是从政的必备条件,部分白发的领导,还偷偷的把白发漂成黑色,有的人更是偷偷的做拉皮手术,把脸上耷拉松弛的皮肤拉紧,有的官员甚至跑到外国去做美容。
王副部长是省委统战部常务副部长,其实年龄并不大,今年还不满五十四岁,以他的条件,现在可以说正处在事业的转折期,可谓逆水行舟不进自退,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若不能跳上去,那么以后的机遇就更少了。
更何况统战部还有另外三位副部长,对常务副部长这个职位正虎视眈眈呢。
作为在官场上混的人,王副部长自然懂得这些官场道理,他怎能不忌讳生病的事情,总而言之,生病要悄悄的生,治病也要偷的治,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竞争对手。
车在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停车处停下。
高玉兰扭着屁股进医院去了。
向天亮坐在车里,刚点上烟,立即咦了一声。
因为他发现,高玉兰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