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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和薛雨燕端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南方一家电视台的美食节目,有关“一鸡十吃”的极致料理。电视里的十种吃法,既有中餐,又有西餐,主料自然是冷鲜光鸡一只,而所用到的辅料,电视屏幕上有字幕,现场也按需提供了这么些食材,观看的时候,主要是依靠记忆力记录食材和食材的搭配。
比赛正式开始时间是晚八点,现在的时间已经七点出头,也就是说,秦风和薛雨燕只能观看节目一遍,在这个过程中,有遗漏的镜头,以至于没看完全十道菜,那就是自己的损失,因此,二人都观看得十分认真,生怕中间会有遗漏。
十道菜,计有:1、鸡骨玉米胡萝卜汤;2、香炸鸡皮;3、鸡油青菜;4、三色椒炒鸡胸;5、青红苹果炒鸡胸;6、香草煎鸡扒;7、啫啫鸡翼猪肝煲;8、鸡腿汉堡;9、西芹炒鸡杂;10、蚝油炒粒粒。因为是比赛,观看过程中,赛事主办方并没有提供任何可以记录的文具,而电子产品的使用,也是明文禁止。电视节目看完之后,比赛时间也差不多到点,二人都不敢分心,嘴里念念有词,务必要把菜式记在心里。
丁翔看了看时间,问道:“秦风,薛雨燕,请问你们二位选手还有没有其他额外要求?”
秦风听着有趣,问道:“难道还能提一些和比赛有关的要求?”
“不能。”丁翔面无表情说。
“那你还问……”薛雨燕附和着秦风,对丁翔施以打击。
丁翔并没有被打击到,而是回道:“额外的要求,就是说,如果谁胆怯了,想要退出比赛,现在可以及时提出来,而一旦上了赛场。你即使想退出比赛也不可能,就是站着,你也要站满四十五分钟……可能还不止……”
秦风对着丁翔比划了中指,薛雨燕看着有趣。也伸出右手中指,蓦地想起这个手势和两性关系有关,顿时脸上红潮一片。
在丁翔带领下,秦风和薛雨燕开始步入直播现场,而此时,演播厅里已经坐满了特邀观众,这部分观众,在比赛进入胶着状态的时候,将会决定秦风和薛雨燕究竟谁胜谁负。
主持人胡奕紫毕竟是艺术系之花,高材生。她没有拿主持稿,硬是凭着记忆力以及即兴发挥,把开场白演绎得声情并茂,而且,她还极能调动气氛。在例行地采访秦风和薛雨燕过程中,如珠的妙语接二连三,把观众席上逗得笑声阵阵。
直播很快就进入了比赛环节,在胡奕紫宣读完毕赛题之后,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三十分钟要尽可能做完十道菜,难度可想而知。这也就变相增加了比赛的观赏性,观众的积极性,自然而然也被吊了起来。
秦风拿起冷鲜光鸡,三下五除二给剔骨去皮。据说,一名用刀好手,对鸡的骨架结构足够熟悉。通过长时期苦练的话,大约可以在二十秒之内完成剔骨去皮。秦风曾经目睹过这个过程,怎么说呢,这么短的时间完成一系列动作,质量只能用简单粗暴来形容。先是手起刀落,把光鸡大卸八块,然后刀手并用,与其说剔骨,倒不如说是“抽”骨,利用手上的蛮劲和巧劲,把鸡骨给抽出来。
秦风的动作经过了改良,用刀更多过于用手,所以,整个过程,不但用时极短,就是视觉效果,也没有惊涛骇浪般得狂暴,反倒是有一种行云流水似的画面感,正如所云: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于是乎,比赛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演播大厅四台机器,除了游动一号机位,镜头对准了观众席,其他三台机器,几乎都把特写赏赐给了秦风的一双手,这双手,一手持刀,一手顺着鸡骨凸出部挤捏有形,倏忽之间,长短不一的鸡骨就脱肉而出,“叮叮当当”落于不锈钢餐盘之中。
“太棒了,秦风已经把一整只鸡去皮了……哦,不,就连鸡骨也已经被剔了出来……太神奇了,他这是怎么做到的……”胡奕紫手持话筒,连连惊呼着说道。而她的高亢语声,不但调动了观众气氛,更影响到了同在比赛之中的薛雨燕。
薛雨燕毕竟没有经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一只冷鲜光鸡,去皮的时候如果不注意用劲之巧,一撕之下,可能只撕掉一片方寸大小的鸡皮,甚至于,刀工再出色的厨师,没有特别训练,一刀砍下去,也未必能让光鸡的翅身分离。薛雨燕吃亏即在于此,她没有经过光鸡的剔骨去皮专门训练,而胡奕紫夸张的语调,变相形成了干扰波,以至于薛雨燕拿着菜刀越砍越急,几次都差一点砍到了自己的手,饶是如此,当秦风开始处理其他的食材的时候,薛雨燕还在一片一片往鸡身上拉皮。
第一道菜,是把剔下的鸡骨,加入玉米和胡萝卜,熬制成鸡骨玉米胡萝卜汤,这道菜相对的要简单一些,把玉米分段对切,胡萝卜亦是如此,三样食材放入一个锅里熬汤就是。至于第二道菜,香炸鸡皮——算不算是一道菜,那就要见仁见智了,熬出来的鸡油顺势炒成第三道菜,鸡油青菜,而剩下的鸡皮,就要看有没有胃口吃下去。
薛雨燕在剔骨去皮环节落后了不少时间,所以,当秦风炒完了鸡油青菜,她才刚刚开始熬鸡骨汤,尽管她手上的动作也很干净利落,可她也明白,秦风不会比她慢、只会比她更快,这让她充满了紧迫感,心无旁骛之下,无论是玉米切段、或者说鸡皮入锅熬鸡油,动作与动作之间的连贯性更强,观者只觉其中有虎虎生风之感,不由连呼过瘾,而对于薛雨燕来说,与秦风对阵,压力之下阵脚不乱,也简直可说是超水平发挥。
秦风开始给鸡胸肉切薄片,简单上浆之后切丝三色椒、以及青红苹果切粒,第五、第六道菜是鸡胸两吃,分别是三色椒炒鸡胸和青红苹果炒鸡胸,薛雨燕则紧随其后,鸡皮才熬出不多的鸡油,她就迫不及待沥油出锅开始鸡油炒青菜。
或许是美女占有天生的便宜,观众席上,现在是一边倒为薛雨燕喊加油的助威声,反而是秦风成了大反派,每当胡奕紫把话筒递给他,让他说几句的时候,总惹来阵阵嘘声。
双方你追我赶之下,剩余的几道菜也在一道道加工完成,越到比赛后期,场面越是火爆,有意思的是,现场观众以性别为分界线分成了两大阵营,男生以支持薛雨燕为主,大声为她加油,女生则大多为秦风的拥趸,很有节奏得高呼秦风一定要顶住。
胡奕紫也受到场上气氛感染,情绪变得高昂起来,不过,她还算是知道自己的角色定位,轻易不表态支持哪一方,也就是随波逐流为两位选手轮流加油,这番姿态,倒是有蝙蝠旁观鸟兽大战的味道,被人笑称为两面派。
时间逐渐进入了最后的三十秒倒计时,这个时候,双方都进入了第九道菜,西芹炒鸡杂环节,只不过,秦风终究还是快了一步,他抓住剩下有限的时间,汤内捞出玉米、胡萝卜,快刀切成丁,爆香蒜,加入玉米、胡萝卜粒,另加适量蚝油炒香,余下的少量剩余鸡肉,也入丁一起翻炒,当结束的哨声即将响起的一刹那,秦风恰好盛碟之后撒入切好的葱。
至此,复活赛完美收官,两位选手在规定时间内,终究还是分出了先后,这让观众席上的一众狼友哀嚎连连,直道失去了向心目中校花女神表达爱慕之情的机会。
接下去是评委打分环节,今天的评委是裴轩学院的几位教授和客座教授,都是有一定名望的厨艺大师,首先,他们对两位选手的精彩表演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称他们顶住压力,发挥出了极高水准;其次,成菜的本身都有一定的食用价值,通俗的讲,还是可以吃的——这不是贬义,而是比赛性质所决定的,毕竟,一只鸡,十道菜,能吃,本身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最后,也是最关键的,秦风的十道菜之中,有无失败之处,毕竟,这关系到双方的胜负之分,如果秦风的成菜之中,有不合格的菜式在其中,那也就意味着,两位选手被拉到了同一水平线,最后决出胜负,还是需要场上观众打分。
几名评委饶有兴致拿着筷子在两位选手的成菜作品之中翻翻拣拣,这里的不合格,评判标准主要在于火候,毕竟,这些都是通常意义上的成菜,是可以吃进肚子里去的,火候不到,之前点评的“有食用价值”,就成了一句空话。
薛雨燕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她的眼神随着评委的移动而转动,每一次看到评委有拧眉或者深思,她的心脏就跳动得厉害,巴不得评委指出秦风的菜有不合格的地方。
秦风的心态相对就要平和一点,他自己做的菜自己知道,因为是比赛,口味或许不能让人夸赞,但若是说到火候,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评委分别在场上转了一圈之后,胡奕紫把话筒伸给了首席评委,比赛的最终结果,也即将由首席评委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