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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当年你们对夏家见死不救,对我母亲赶尽杀绝,就沒想过要被原谅吧?”
來说句愧疚的话,说句大孙子,就想得到他的原谅,不可能!
康培阳肯和荣老爷子见面,不是要原谅过去的一切,也不是要承认自己是荣家的子孙,只是让荣老爷子知道,他康培阳是夏诗筠的儿子,他姓康不姓荣,不可能原谅荣家当年对夏家对他母亲所做的一切!
荣老爷子心里也明白,想要得到康培阳的原谅,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天见到康培阳,他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康培阳确实是夏诗筠的儿子,是他的大孙子,这就差不多了!
现在他又多了一个担心,怕荣梵希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不肯接受康培阳就是他哥哥。
荣梵希拿到资料,得知康培阳居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震惊之余,他还是想听叶靖琪或者荣老爷子亲口证实。
他回到老宅,荣老爷子已经出去,只有叶靖琪在家。
无意间走进活动室,看到摆放角落那台被布盖遮起來的钢琴,荣梵希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当年看到荣锦程带女人回來,在钢琴上欢爱的景象,那时留下的心里阴影,至今未消除。
小时候,他认为父亲太过分,对他母亲做那么过分的事,却不知道,他母亲也曾做过很过分的事。
荣梵希见到母亲叶靖琪时,她独自在自己房间里,坐在一张椅子上,唉声叹气。
父亲过世之后,荣梵希第一次走进父母的房间,看里边的摆设,几乎还是父亲生前的样子,只是他们 的结婚照撤掉了,荣锦程的日常用品也都收走了,他所有的物品,都已经收起來,有些放到书房,有些封装之后放到储存室,这样叶靖琪也不必怎天睹物思人。
“妈,禹源叔叔把股份转给康培阳的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荣梵希走进房间之后,站在叶靖琪的椅子后边,看着她的后脑勺。
“我也是刚知道。”叶靖琪叹息一声,“这么大的一件事,小叔蛮得滴水不漏,做得绝了!”
这一点,荣梵希非常赞同。
沒想到他叔叔这么大方,居然把自己几乎所有的股份都转给康培阳,怕是他父亲荣锦程在世,也难做得到。
也就是说,荣禹源早就知道康培阳的身份,刻意这么做,这又是为什么呢?
如果仅仅因为康培阳是荣家的子孙,他叔叔绝对不会这么大方!
叶靖琪继续哀叹:“那康培阳,口口声声说自己和荣家沒关系,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背地里却把荣家的股份往自己兜里拿!我早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不安好心!你叔叔也是,有必要一下子把这么多股份都给他吗!”
叶靖琪千思万虑,做梦也沒想到,康培阳会來这招,荣禹源居然与他勾搭成奸,真气死她了!
现在好了,康培阳手上有那么多股份,再把其他一些墙头草的股东收拢收拢,得到的股份就比自己儿子荣梵希的多了,就算不比荣梵希的多,也能持平,这不是明摆着,要抢盛和吗!
盛和是她儿子的,那女人的儿子,凭什么回來抢!
叶靖琪哀叹的气话,让荣梵希不由眉头一皱:“妈,康培阳的身份,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吧?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听他带有埋怨的责问,叶靖琪眉毛一挑,回过头來:“梵希,我早就警告过你,千万要小心康培阳,看他就对我们荣家不怀好意,你就是沒放在心上,粗心大意,让他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早就知道,康培阳就是夏诗筠的儿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可以接受康培阳是他哥哥,可他无法接受,这么大的事,大家都瞒着他,所有的人都知道,就他像个傻子一样毫不知情!
“梵希,你都知道了?”叶靖琪惊讶,脸色难看。
她要怎么早告诉他?
事情都已经隐瞒了三十年,而且在大家眼里,夏诗筠和她儿子早就死了,谁会想到那孩子还活着,谁沒事乱抖出來,当然是能瞒一天是一天。
在大家眼里,她就是害死夏诗筠的罪人,可她真是冤枉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当年她爱荣锦程爱惨了,荣锦程却不怎么喜欢她,私下和夏诗筠定了终身,他们突然结婚,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接受。
后來夏家出事了,她也就浑水摸鱼,求自己的父亲给荣家施压,要荣锦程和夏诗筠离婚,再和她结婚。
荣家为了自身的利益,明哲保身,对夏家袖手旁观。夏诗筠的父亲死在狱中,母亲一病不起,沒多久也死了,她还有个哥哥,以前就犯过事,夏家出事之后,不知逃到哪里,后來再也沒出现过。
夏诗筠带儿子离开荣家之后,她就和荣锦程结了婚。
荣锦程对夏诗筠念念不忘,暗地里还派人四处去找,也因为她暗中干涉,荣锦程断了夏诗筠的行踪。
沒想到几年之后,又让他找着了,担心夏诗筠再把她丈夫抢走,她不过逼夏诗筠离开z市而已,荣锦程要去追,她叫人从中阻挠,却沒想到会弄出整条船爆炸沉沒的事故,她只是叫人想办法,这一次一定要让夏诗筠离开z市,永远不要回來,沒有他们去炸船。可事后,她被拿了她的钱那些人反咬一口,说是受她的指使去炸船,她有口也说不清楚。
在那之后,大家都认为,是她直接害死了夏诗筠母子,她罪大恶极,她也难逃心里的罪,不仅备受良心的谴责,还要忍受荣锦程恶劣的对待她。
夏诗筠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但是说她害死了夏诗筠,她不服气,认为自己很冤枉。
现在,夏诗筠的事情瞒不住,她憋在心里二十几年的冤屈,也一股脑儿的倒出來,既然荣梵希想知道,她就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知道,他的母亲,不是杀人凶手!
听完叶靖琪的讲述,荣梵希沉默了。
不管怎么说,当年逼走夏诗筠,是他们的不对,是他们对不起夏诗筠母子。
许久之后,他才安慰她一句:“妈,我相信你不是有意要害她,况且我哥哥还活着,你以后也不必太过自责。”
叶靖琪又说,康培阳要回荣家,要分荣家的财产,她沒有意见,但是现在看康培阳的意思,明显就是要跟他抢盛和,现在盛和在他手上,说什么也不能让康培阳抢走。
康培阳突然从荣禹源手中拿走他几乎所有的股份,荣梵希也想到了这个问題,他是很震惊,但他更在意的是,康培阳是他的哥哥这个事实。
荣梵希对盛和在自己的掌控中,还是很有自信:“妈,这事你不用多操心,盛和还在我手上,我不让给他的话,他是抢不走的。”
这一点,叶靖琪相信他。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对他充满信心,如果他不愿意,说也别想把盛和从他手上抢走。
但她忧虑的是,荣梵希会不会心软,像荣禹源那样,把自己的股份拱手让给康培阳?
她特意叮嘱他:“梵希,盛和是我们老荣家的基业,你得慎重对待,千万别像你叔叔,随随便便就让出去!”
荣梵希点点头:“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见过叶靖琪之后,荣梵希心里沒有之前那么沉重,刚从老宅出來,就接到荣禹源电话,说想和他淡淡。
荣梵希直接说,要是关于康培阳的事,他已经都知道了,他母亲刚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至于把股份转给康培阳的事,他想叔叔不是随便乱來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对于这件事,他不想再多说什么。
荣禹源心上一块石头落地,说话语气也轻松了些许:“梵希,你能理解,我感到很欣慰。既然你已经知道,培阳是你哥哥,他也是我们荣家的子孙,又权利享有荣家的一切。以后,盛和就交给你们兄弟两,希望你们能像你父亲和我那样,把盛和做得更大。”
这美好的意愿,荣梵希听得出來,也实际上会不会是这样,现在还难说。
既然康培阳是他哥哥,和他一样,是荣家的子孙,他本人对此沒有意见,关键是看康培阳的态度,和居心。
康培阳要争夺荣家的财富,争夺盛和,荣梵希都可以理解,但有一件事,他心里耿耿于怀。
于是,他也去找康培阳。
同样在康培阳的书房里,邱桃泡了一杯热茶,放在会客的座位前,请荣梵希坐下喝茶。
荣梵希不是來喝茶的,所以沒有坐下,而是走向坐在皮椅上,背对着自己的康培阳。
和荣老爷子一样,他的目光,同样被书架上的照片吸引。
看着照片上笑得可人的女人,想必就是夏诗筠吧?
这个名字,在一天之内,再他耳边出现了太多次,以至于看到照片,他就直接想到夏诗筠。
康培阳转动椅子,也看向照片,脸上沒有笑容,说话语气却很平静:“沒错,你看到照片上的人,就是我母亲夏诗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