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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目妖府在星罗海西南隅,后依峭峰,前临血海,石骨嶙峋,似龙鳞象骨。
登高而望,夙雾尽开,岛上梁洞出水,连环夹壁,明暗不一,曲折透空。
远远看去,有面目狰狞的妖族骑鲨鲸,手持钢叉,来回游弋。
“好一个三目妖府。”
景幼南点点头,岛上梁洞勾连之间,隐隐布置一座天然的迷宫大阵,一般的修士进入期间,肯定会找不到出路。
和夫人扶了扶高高盘起的髻,银牙紧咬,寒声道,“这是三目老贼借助海岛地势,请阵法师布下的九曲血河大阵。只要有敌人进入妖府,就能通过大阵汲取血气,凝成血色天幕,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有意思。”
辛应乾高冠仙衣,腰悬玉佩,长袖飘飘,他灵光聚于双目,把三目妖府的景象尽收眼底,又道,“很有意思的大阵。”
曾江却对大阵毫不在意,他挺直身子,眉宇间满是跃跃欲试,开口道,“既然到了,我们还等什么,直接杀进去,把三目妖王从老巢中揪出来。”
“曾师弟,你先听和夫人说。”
辛应乾拦住热血上头的曾江,有点头疼。
自己这个曾师弟,一直是门中长大,后来也是在门中的势力范围中展,倒是养成了骄傲自诩,目空无人的性子
不是不聪明,也不是缺脑子,而是总迷信自己的力量,或者说背后金阙真府的手段,认为一切都好解决。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容易解决。
别的不说,光是眼前三目妖府摆出的九曲血河大阵,就是个硬骨头。
这种依照地势而布置的防御法阵,可能无法移动,灵活性差,但借助海岛之力,能源源不断地吸取地气,化为大阵的能量,是个十足十的乌龟壳。
更何况,大阵还融合了幻阵,一旦陷入其中,鬼知道有什么结果。
和夫人站在山石上,往下望去,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破解九曲血河大阵并没有太好的法子,唯一的一个就是找准大阵运转的薄弱之处,给予最有利的攻击,然后以点破面。”
景幼南背负双手,笑笑道,“那么,接下来应该交给照空法师了,佛门的正面打击能力,向来是让人佩服的。”
众人把目光转向照空,佛门走的金身一路,也可称之为力道法门,的确要比走气道的玄门弟子威猛刚毅,更适合正面碾压。
照空法师眼皮子跳了跳,依然面无表情,道,“请和夫人告诉小僧九曲血河大阵的薄弱处吧。”
和夫人低语了几句,然后敛裙万福,道,“麻烦法师了。”
照空法师答应一声,步步生莲花,来到妖府前。
抬头看,有泉一缕,垂于上方石穴中。
石高有十丈,形若虎头,下层若舌之吐,而上有一孔如喉,泉从喉中溢出,落石端而下坠。
细细听去,泉声呜咽,如猛虎山林低吼,又好似寒林鬼哭。
照空停住步子,他知道,此泉石即是九曲血河大阵的薄弱之处,也可以称之为一个小的阵眼,只要自己能破开此泉石,下面就会以点破面,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妖府深处。
左右看了看,或许是三目妖府常年平静的缘故,不少的妖物只顾得在岛上梁洞中戏水玩耍,根本没有注意这并不起眼的角落。
“妖类鬼物,果然是喜动不喜静,”
嘴角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照空法师深吸一口气,佛光聚于右手,金灿灿的光晕亮起,梵音佛唱跟随,显现出一尊尺许的浮屠。
“去,”
照空眸子转为金黄,缓缓推出浮屠。
浮屠迎风而涨,眨眼间膨胀到三十丈高下,通体赤金,角挂金铎,大风一吹,宝铎和鸣,铿锵之声,闻及百里。
“啧啧,好一件佛门的法器,大开眼界啊。”
景幼南背负双手,随口称赞道。
悬在空中的浮屠显然是个庞然大物,上有四面,各开三户六窗,朱漆绣柱。
门扉上有五行金铃,合有三百六十枚,一个个出耀眼的明光,层层的光晕散开,隐隐凝成护法金龙,仰天咆哮
辛应乾眯起眼,认真地看着浮屠顶端升起一尊丈八金身,端言舒特,面相慈悲,手捏法印,炎火辉赫。
金身脑后高挂佛轮,里面成千上万的人影浮动,个个跌坐莲花,诵读经文。
曾江也被浮屠的声势吓了一跳,眸光转动,道,“师兄,这件佛门法器,看上去很不一般啊。”
辛应乾垂下眼睑,考量一番,开口道,“曾师弟,佛教法门不同于我们仙门玄功,佛教的佛器和我们的法宝也大大不同。”
顿了顿,辛应乾继续道,“佛门弟子是一心凝聚佛门金身,凭借金身不沾因果,琉璃通透的本性,脱苦海。实际上,佛门弟子最强的法宝就是金身,金身就是最强的法宝。这一点,与妖族修炼肉身相似。”
“还有,照空道友的浮屠看上去声势很大,但它很可能只是一件用来收集念力,淬炼金身的法器,并没有太强的攻击力。”
“虚有其表?”
曾江吃了一惊,抬头看金光闪闪的大家伙。
辛应乾吐出一口浊气,喃喃道,“这样的庞然大物,单独对付一个灵活的修士当然不行,太过笨重,但用来攻坚却是最为合适。”
曾江不由得点点头,赞同道,“师兄,这件浮屠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垂直压下去,就能把小岛的一角压扁。”
“确实如此。”
景幼南静静看着浮屠往小岛落下,恐怖的体型俯冲,摩擦起耀眼的火花。
庞大的体积,加上不断加的度,两者相加,产生的坠力大到不可思议。
轰隆,
浮屠深深插入小岛上,原来的石泉完全不见踪迹,不幸被浮屠碰到的小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化为了肉饼。
“真是霸道绝伦啊。”
景幼南又赞了一声,眸光转动,有一丝别样的情绪压在心底。
“我们过去吧。”
和夫人提起裙裾,柔软的腰肢扭动,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